容少爷站在柜台前:“开一间房。”
黑嘴唇老板正往嘴里扔爆米花:“住几天啊?”
“你们这里最早去帝国首都星的班船是几点?”
“帝都星?班船?”黑嘴唇笑出满脸褶子,露出一口狰狞的大金牙,“你当这里哪,伊甸园?这里是黑狗星,来了就别想走!”
“哦。”容少爷完全不关心,“你们这有热水吗?”
粒子枪口天真无邪地指向老板脑门,红外瞄准器在肥厚的脑门欢快闪烁。
黑嘴唇一身冷汗,瞄向稳稳持枪的孩子:“……有。”
把现金拍在桌上,选了张房卡,容少爷正要牵着猫上楼,拽了下没拽动。
猫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那一大包奶油爆米花。
容少爷走下来,一把从胖老板手上夺过来,慈爱地塞到缪寻怀里。
黑嘴唇老板:……到底谁才是黑店强盗!?
房间在三楼,仿木质地板嘎吱作响,到处散发着一股新建材的刺鼻气味。容放一进去就打开换气系统,推开窗子,散散封闭过久的甲醛。除此之外,床单被子好像都是全新的,就连毛巾也是无人使用过的样子。
容少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猫趴在窗户边,咔吱咔吱吃着爆米花,望着外面说了句:“这里的楼都好矮。爬上去掉下来,都不会死。”
的确,这颗星球的建筑物们都又新又低矮,最高不超过五层,和其他星球动辄上百层的高楼相比,密度低得实在不可思议。
——因此也更容易看清漫天星河,璀璨耀眼,亘古不变的星辰燃烧着生命。
“快去洗澡。”容少爷赶着“猫”进了浴室,把染血的脏衣服拿到洗脸池清洗。
隔着一道毛玻璃门,小奶猫快乐的歌声伴随拍水声哗哗传来。容放笨拙搓洗着布料,不经意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谁,笑得这么荡漾!
缪寻拉开门看到少爷的脸,愣了愣问:“你很喜欢我哼的歌吗?”
少年掩饰性低下头,轻轻“嗯”一声。
缪寻像逃出牢笼那么自由和开心:“那我以后每天,每天都唱给你听?”
水池里的泡泡越搓越多,容少爷用手背蹭了下额角,轻声问:“那是什么歌?”
缪寻盯着绚烂的泡泡,“是……她以前会唱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闪密西族内部古老的语言,由长至幼,口口相传。上代公主婉转温情的歌谣,留在缪寻记忆里的只有破碎循环的片段。
容放转过头,“她是……?”
缪寻一下子抱住他,像在寻求安全感,“是把我丢,丢掉的人。”
是猫妈妈啊……两只满是泡沫的手僵在半空,容放想抱抱小咪,又无处下手。
“以前没听你唱过。”
小奶猫嗅了嗅鼻尖,把脸亲昵埋在他腰间,“因为我闻到你,就想起她了。”
容放内心:啊被当成妈妈了……
少年心底又柔软又别扭,支吾着问:“为、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小奶猫抬起下颌,湿乎乎的杏眼像融了水的蜂蜜,“因为你和她,身上都有那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