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又不是家长!”少年换着气。
一紧张就会结巴的毛病还是没变。
薛放:“通话对象不仅限于家长。”
缪寻心一横,直接结束对话:“……不想联系你。”
“为什么?因为恨我?”
“因为……”
因为你把我丢在这里也不来看我,等了快一年,其他同学都有家长来接,我什么也没有。
训练很苦,食堂的饭只讲营养一点也不好吃……脚磨破了袜子粘在伤口,怎么也长不好……拿了第一名,奖品是再跑五公里……被讨厌的人骚扰……关禁闭做了奇怪的梦……还有好多好多事,都没有人听我说。
不是想撒娇,也不是想抱怨,就是……
就是……呜……
难过。
“其实我也会害怕。”
薛放站起来,一瘸一拐走过去,边走边轻轻说:“我怕我接到你的通讯,哪怕听出一个音节的变调,都会马上冲过来带你回去。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养在身边,切断你和他人的联系。更怕我剥夺你的自由。”
他是居于上位的成年人,即使不是故意的,也会无形中控制和影响缪寻。
薛放本想把这种影响和存在感降到最低,放缪寻在自然环境中任意生长。
——这个年级的小男生,和同龄人玩在一起,整天起哄,很快就会忘记烦恼。
也会忘记他这个“坏人”。
但薛放没有料到,他的“缺席”让缪寻间歇失落了一整年。
年末,各项机密工作报告如雪花般厚厚堆积在薛少爷的办公桌上。
他却从最下面抽出一个信封包,仔细查看起这堆文件里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缪寻的成绩单。
各科各项都是优秀,实践课几乎是满分。
唯独一项在及格边缘岌岌可危徘徊。
心理评测结果:排斥与向导交流,情绪过度敏感。
薛放直觉这与他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抽空来了。
来看看他不肯回去的小猫,是不是在咬牙逞强。
“你寝室有人吗?”薛放忽然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缪寻突然警觉。
“我只是问问,不用紧张。”薛放跟在他后面走着。
缪寻根本不信,他算是明白了,这人温雅的外表都是幌子,骗人的!
薛放继续道:“毕竟有人也没关系,清场就好。”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