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即将和缪寻共度的未来,薛放止不住笑了。斜阳倾撒,淡淡橘光柔和了他的轮廓。
薛西琳还是第一次看见孩子露出真诚的快乐。她伸手想揉揉儿子的脑袋,却忘记薛放早就比她高了,手伸到一半突然僵住。
薛放意会到,自动低下头给她摸。
薛妈妈呼吸一窒,感叹着:“你确实变了好多……”变得更温柔了。和以前那个被环境逼得阴鸷封闭的孩子相比,多了许多人情味。
儿子和伴侣在下面拖地,打打闹闹一个多小时,明明是十分钟就能搞定事,却磨磨蹭蹭,为谁先拖第一块地能吵十来分钟。
蹲过大狱,做过门阀太太,星际联盟红尘里打滚半生的大姐大深深叹息,语气中无不遗憾:“……要是当年我和他的契合度高一点,你也不至于……”
“嗯?”薛放悄悄抬头。
“你跟我下去。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你的东西。”
来到薛西琳房间,薛放拿到了一只黑色背包。包上有不少磨损,拉链坏了一边。薛放抱着它时,一股极其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在告诉他:我曾经拥有它。
包里有一本书,一叠草稿纸,一个文具袋,两盒过期15年的压缩泡面。
薛西琳倒了杯茶,边醒酒边说:“我估计你肯定不记得了。容涣那家伙说要回去给你好看,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让你忘记,你们向导那些精神控制玩意我搞不来。”
薛放呼吸逐渐急促,因为他看到了那本书的封面,蓝色大海,逐浪波涛的大船。
薛西琳:“你十六七岁那会离家出走,从联邦一路逃到帝国想来投奔我,最后一步被容涣抓到。我赶到的时候,只剩下这个包。”
捧起那本《忒修斯之船》,翻开第一页——
“我还记得,他们说你拐了个小孩一起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