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对着光瞧了瞧,厚毛绒被水沾湿全倒了,耳骨微微透光,最薄的地方能看清耳道内交织的神经和毛细血管网。他凑得很近,呼吸不可避免吹动软毛。缪寻觉得又麻又痒,哼唧着把头往旁边钻。
“别动,”薛放把毛巾捂在他耳朵上,“往下晃一晃,看能不能晃出水。”
“别晃我头晕。”小野猫从他身上轻巧跳开,耷拉着耳朵躲远了。
临睡前,薛放望着天花板独自怨念:“说好给我看耳朵缝的……”
一条长腿跷在他腰上,身体贴过来,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会有的温度,热烘烘的大暖炉。
“……给我吹一下毛。”他拽拽向导的睡衣。
薛放突然侧过身,和他面对面。冷不丁对视时,小野猫瞳孔一瞬间放大,锈金色的铁水里,漆黑如针尖的瞳仁变得圆润水潋。
薛放想到一条不知从哪看来的解释:见到喜欢的人,瞳孔放大是人类的本能。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薛放此时却很愿意相信。
“耳道还是湿的吗?”
缪寻微微低头,放任他把手指头伸进豹耳朵里,“湿的,好湿,我睡不着。”
薛放探进指腹,沿着发烫的内耳道摩挲一圈,耳朵里的水确实还没控干。可被摸耳朵的猫,脖子青筋清晰,紧张地缩起了肩膀。
猫的耳朵有多敏感自不用说,再加上哨兵的体质,缪寻没有躲开已经费了最大的自制力。
薛放提议:“要不我把空调打高点,等它自然干。”
缪寻缩起泛红的脖子,回答地艰涩:“不行……要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