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骁瞅了眼那几样贺礼,“小公主的心意末将是看出来的,但您的心意嘛,末将只看出了敷衍二字。”
李煦扫了一遍贺礼,确实,小公主好歹有三样手工制品,要不是她衣服做的不合格,还会给她皇爷爷送一件亲手缝制的衣服,他自己倒是什么都没做。
“行吧,我补上几样。”李煦说完就去了书房,没过一会儿就拿着几个盒子出来了,他一一打开,“这是九根鹅毛笔,本王亲手制的,世上绝无仿制,还有这个香皂,我一共制成了二十块,这里还剩九块,找个工匠来雕刻些贺寿的图案在上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贺礼。”
李煦心里盘算着,这东西送上去以后,他就可以制香皂来卖了,主攻京城市场,到时候风气带动起来了,再往外拓张市场。
寇骁是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他也有,确实是王爷亲手做的,但价值加起来还不到一两银,这贺礼也真是够寒酸的了。
李煦瞥了他一眼,“那不如寇将军来说说,还要加点什么,一车咸鱼还是十车笋干?”
寇骁嘴角抽搐着摇头,“不,末将毫无异议,王爷想的周到。”也是,反正南越就是穷,好东西自己藏着掖着都来不及,怎么能送给皇帝呢。
“王爷,水泥总有一天会传出南越的,到时候陛下知道是您造出来的,可您却没上贡,这说不过去吧?还有那盐,如果能呈到陛下面前,定然会成为贺礼中的头一份,说不定陛下会亲传您入京。”吴进本以为顺王会将这两样列入礼单,毕竟随便一样都是震惊世人的好物。
“你当本王傻吗?这两样可是咱们的私有财产,将来要靠他们赚大钱的,你这会儿就给献上去了,到时候水泥配方保不住了,晒盐的方法也保不住了,全国各地都能制,那咱们还怎么奇货可居?”
见吴进嫩脸发红,李煦逗着他说:“你是觉得本王抠吧?这么点东西送出去确实不够体面,但体面能当饭吃吗?能换回来粮食和武器吗?不能,东西越多越容易出错,还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万一谁居心不良想陷害本王,那些送上去的东西都可能被利用,所以,越简单越好,礼轻情意重,心意到了就行。”
见吴进频频点头,寇骁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李煦拿了纸笔开始写贺寿帖子,他真不会写文言文,所以提前让纪韩宇写了一篇范文,自己开篇抄了一段贺寿的文字,然后加上一些自己的肺腑之言,哭穷哭累,从自己一路南下的艰难哭起,到没钱建王府没钱修城墙,把自己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当然,哭完穷,还得加了一句自己这段时日的心得感悟,他感谢皇帝把他贬到南越来,这地方太需要他了,他愿意奋斗终生,节衣缩食地为百姓做事,以此证明自己没有心怀怨恨,而是真正设身处地地为百姓想,思想觉悟非常高了。
最后,他写道:“贺礼微薄,望父王笑纳,南越穷困,儿臣不愿劳民伤财大肆收刮礼品,只能与姝儿亲手制了几样小东西,希望父王用得上,姝儿还亲手缝制了一件新衣,但做的不成功,袖子短了,腰身粗了,说等来年手艺好些再给皇爷爷送全套衣裳,至于儿臣,再苦再难也一定坚持到底,等儿臣做出政绩,百姓生活好一些,再补上贺礼。”
写完,李煦把奏折递给寇骁看,寇骁几乎是屏住呼吸看完这封奏折,然后皱着眉辩驳道:“南越哪有王爷说的如此不堪,百姓们也算安居乐业了吧,您这是将我等置于何地?”
“别急别急,我这不是为了问皇帝要点好处才这么写的么?你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皇帝,看到这内容,会不会对儿子产生一点点同情心?说不定他一个心软,就送了黄金万两来了呢。”
寇骁觉得皇帝应该是冷心冷肺的人,否则怎么可能把顺王这么好的儿子贬到南越来,这样的人想让他有同情心谈何容易。
但那毕竟是李煦的亲生父亲,寇骁可不忍心看他伤心难过,“希望如此吧,就算没有,能让陛下知道您做的努力也足够了。”
李煦指着那盒茶叶对寇骁说:“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本王这次送茶叶可是做足了功课,故事也编了,茶艺师也送去了,要是还不能扭转父皇对岩茶的看法,那本王的这些努力可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