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皇帝奏禀道:“皇上,微臣以为,应该急招顺王殿下进京问案,人证物证也该当堂对质,不可轻易下定论。”
皇帝已经看过无数遍那三封信了,也对过顺王以前的笔迹,发现与当年顺王为太子时的字迹一致,但与这三年顺王递上来的奏折略有差异。
“这笔迹的差异是怎么回事?可有人想明白了?”皇帝扫了一眼大殿里的百官神态,坐得高看得远,底下这群人心里都想些什么他岂能不知道,不过是几方争权夺利罢了。
曾经作为太子师傅的傅大人站出来说:“启禀皇上,这书信的笔迹虽然极力模仿,但看得出来,此人手腕无力,写出来的字更像十几岁的少年所写,因此像是顺王年幼时的字,但顺王年过二十了,字迹有所变化很正常。”
这句话明摆着是说,有人故意伪造书信,而且伪造的人还是个软弱无力的书生,顺王当年可是文武双全的,随着年纪增长,字迹有些变化太正常了。
之前那位高大人不服,反驳道:“可是微臣听说,顺王殿下因为受过伤,身体大不如从前,手腕无力也是正常的,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皇帝听到“受伤”二字,眼前突然闪过李煦当年勇敢地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又想到他受了重伤还被自己赶出京城,一路颠簸,身体养不好是正常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赵曙瞪了一眼那姓高的官员,真是瞎了眼,这姓高的居然如此胡涂,怎么能在皇上面前提顺王受伤的事呢?岂不是让皇帝可怜他。
原本他还想在皇帝面前提一提三皇子的,三皇子守陵多辛苦,可和顺王当初受的伤比起来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该宣顺王进京,光靠你们几张嘴,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还是让顺王自辨吧。”皇帝今日坐得久了,人有些疲乏,撑着脑袋说:“此案交由魏丞相、京兆尹郑璨、廷尉孔敬一同审理,所有证据必须由三方主审官亲自过目,案卷不得泄露半分。顺王远在南越,非一日可达,在此期间,你们想办法将颍川的事了了,那些叛军,朕念在他们情有可原饶恕他们死罪,但为首的几个人全部卸职,其余人立即回归军队,但有不服者,可先斩后奏。”
安庆平低头站在一旁,心思晦涩,他没料到最后事情会是这样,他原以为宁家会被牵连,但从此时看,宁家是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他抬头朝赵曙瞥了一眼,到这时候,他已经看明白了,他压根是被人骗了,什么宁家和薛家,压根都是假的,赵曙的最终目的是顺王,能与三皇子抗衡的顺王!
安庆平和顺王没什么仇怨,虽说两家没能结亲有些气馁,但退亲的事他们安家也是出了力的,是他们自己眼瞎,看中了宁二郎,被骗也是活该。
而宁家和顺王才是真正的死仇,可想而知,这件事中,宁家肯定出力不少,呵,赵家还真是左右逢源啊!
退朝后,安庆平面无表情地走出大殿,赵曙追上他且将人拦下,“安大人,一起去喝杯茶吧?”
安庆平挑眉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赵大人,本官不爱喝茶。”
“安大人是生气了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如咱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