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内室,他挥手推开了上面的一干奏折文书,然后捧起了一个宽大沉重的玉玺。
门前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与盔甲声,楚镜带人赶来,抬手示意身后将士停下。
楚镜望着从台阶步向中殿的血脚印,脸色发白。
他缓步跨入殿内,一眼便看到龙袍成为破布的天子,他浑身一颤,两步扑过去跪在对方面前:“父皇,父皇……”
天子一动不动地侧头望着内室,鼻梁泪珠儿滚过,显然刚刚气绝。
楚镜缓缓站起身,顺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去看,血红的脚印一直往前,停在一双鲜红的脚上,顺着脚往上,是丑陋的疤痕,与滴血的衣服下摆。
楚镜浑身巨震。
他两步走了进去,对上了一双干净的眼睛。
所有人在看到楚栖的第一眼,都会觉得他干净,甚至是单纯的,无害的。他就像是一面镜子,静静摆在那里,清透地映着千人千面,你做什么,他便跟着做什么。
楚镜忽然红了眼睛:“楚……”
“二哥哥。”楚栖眼睛溢出光来,他高兴地紧跑了几步过来,一直冲到他面前,将一个东西捧到了他面前:“二哥哥,你看,玉玺。”
楚镜的目光落在他沾满鲜血的手上。
楚栖低头看了一眼:“哦,弄脏了。”
他左右看了看,一把抓过桌子上的宣纸,用力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差不多了才重新隔着宣纸捧起来,重新跑回楚镜面前,重重将玉玺往他胸前一推,道:“送给二哥哥。”
“这……”
“父皇死了,以后就你做皇帝吧。”
楚镜整个愣住了。
楚栖认真地祝福,“虽然他不得好死,但二哥哥一定会寿终正寝的。”
“你……”楚镜艰难地哑声道:“你杀了那么多人,给我这个,你觉得,我敢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