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沏丝毫不为所动，把窗户开了条缝通风：“如果你不说，我就送你回家了。”

宁澈动作一僵，忿忿坐起身，不管分开多久，再见面时宁沏永远都冷静淡定，好像不见面也无所谓似的，这让他分外不爽。

“你两个月不回家，见面就要送我走，你根本不想我呗！”

有什么可想的，宁沏不解地回望：“才两个月，家里不是没什么事么？”

宁澈先是恼火，很快又变成无奈，他俯身凑近，瓮声瓮气地问：“哥，你是不是生爸妈的气了？”

宁沏顿了顿，摇头说：“我没生气。”

“你肯定生气了。”

宁澈凑得更近，一双眼睛灼灼盯着他，不放过一丝表情。

宁沏语气冷淡下来：“我没有。”

从小相处到大，黏得久了，宁澈对宁沏的情绪变化极其敏感，他眼中掠过无奈，讨好地亲了亲宁沏的脸。

“哥，你生爸妈的气吧，千万别生我的气就行，我在家可乖了。”

“……”

宁沏也无奈，他还以为宁澈要说什么呢，搞了半天是怕自己被迁怒。

宁澈见他失笑，还以为他不信，急得够呛，神秘兮兮瞄了眼司机，然后飞快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塞给宁沏。

他动作太快，宁沏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多出张卡片，再抬起头，宁澈已经端端正正坐回了原位。

这触感宁沏太熟悉了，他十分钟前刚收了一张。

宁澈掩唇清了清嗓子，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奶的话：“零花钱，我真的很乖！”

他故作漫不经心，实则紧张地坐得笔直，后背都没沾到座椅，宁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银行卡，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脸。

他温声问：“你攒下的？”

“嗯哼。”宁澈回答的含糊，刚装了会儿成熟，对上宁沏如沐春风的温柔笑脸，又忍不住撒娇：“我连牛奶都舍不得喝了，哥，你这几天得给我做好吃的。”

宁沏当然不会信他的鬼话，爸妈对宁澈简直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而且宁澈心眼多的很，从小到大基本没吃过亏。

不过宁澈学会了关心别人，这还让宁沏很欣慰的，他没指望卡里有多少钱，随手就揣进了口袋，就当做帮宁澈存着了。

他没忘了正题：“那要看你怎么解释今天的事，心意我领了，不说实话还是要送走。”

宁澈：“……哥，你没有心。”

宁沏：“没有的。”

宁澈还想挣扎，十分钟后，眼见着就要到公寓了，宁沏竟然真要让司机掉头，他这才挑着捡着把事情说了。

只不过把交易说成了和程忆澜策划的恶作剧，也没提报酬的事。

宁沏惊讶于宁澈的胆大包天，黑着脸问：“你再说一遍你很乖？”

宁澈朝他傻笑，又凑过去蹭着想萌混过关。

宁沏没好气地推开他说：“这段时间你先住我这，你也高三了，正好我现在在做家教，你跟着一起听，看看乖孩子的十八岁到底应该做什么！”

宁沏不想说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但宁澈做的事太超出想象，要是不把他这恣意妄为的性格掰回来，以后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

思来想去，他打算亲自教育宁澈一段时间，爸妈太不靠谱，托付给他们就是白说。

现在情况刚刚好，和顾彦明的协议将要终止，而这处公寓是他自己花钱租的，也用不着搬家，把客房腾出来给宁澈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