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分辨不出‘宁沏’的身份了。
以前他只是想多亲近宁沏,可今天,‘宁沏’随便一个眼神都让他心潮澎湃,埋藏两个多月的秘密就像被打了催化剂似的,随时准备冲破土壤,宣泄而出。
方才的游戏玩到一半,游绮说:“该我问你了。”
面对面站着,沈亦辰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绪:“你问。”
自从和宁沏认识起,宁沏就住在这处公寓,在K市,顾彦明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宁沏和他私会必然不希望被人撞见,恐怕都不怎么出门。
那兔子警惕得很,给人做家教,八成也是出于沈亦辰主动利诱。
至于他们还有没有其他交集,游绮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管他有没有,过了今天都没了。
今天就烧它个灰飞烟灭。
艳阳高照,阳台没有空调的洗礼,游绮扯了扯T恤衣领,没耐心和只阴沟里的老鼠拐弯抹角:“补课是个幌子,实际就是盯上我了对吧?”
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直接炸得沈亦辰眼前发黑,那双长期被刘海遮挡的眼睛瞪得滚圆,第一次显露形状。
即将破土而出的秘密冷不丁被拔苗助长,还不止拔出一点,而是一口气连根须都给扯了出来,赤.裸裸晾在阳光下!
然而游绮没耐心等他光合作用,对待别人,耐心最多维持三秒:“回答我!”
“嗯、是!不,也不是盯,我就是……!”
“闭嘴。”
沈亦辰脸红得仿佛要滴血,思维凌乱到舌头也跟着打结,刚想解释,又被游绮冷冰冰打断,言语间是过去从未显露的强势和戾气。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不想听废话。”
游绮说:“下个问题,以后从我眼前消失,做得到么?”
迎面一盆冰水,瞬间冷却沈亦辰躁动的血液,浇得他一身狼狈。
沈亦辰艰涩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对比之下,游绮说得漫不经心,甚至低头看了眼手表。
不堵车的情况下,从市中心抵达公寓最少也要二十分钟,他在脑中大致计算过时间,随意活动了几下手脚。
与其说问问题,不如说是在一层一层设下圈套。
短暂沉默后,沈亦辰果然强笑着摇头,语无伦次道:“我不想!为什么?学长,你开玩笑呢对吧,你之前明明对我那么好,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我、我同样能接受你的另一面,我们上次谈心,你不是还说……”
"闭嘴!"
游绮身周寒气逼人,用拳头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有所准备,亲耳听到时,负面情绪却是远超想象的强烈。
立场不同,沈亦辰以为自己是在情真意切地表白,听在游绮耳朵里,拆开是挑衅,连在一起是怼着脸的示威,人工翻译过来不亚于在说:你养的兔子私底下对我撒娇。
沈亦辰哪想得到‘宁沏’会突然动手,眼镜都被揍飞了,人还原地发愣呢。
要不是疼痛感太真切,他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宁沏’似乎是在朝他笑,笑容冷得渗人,杏仁似的眼睛半眯着,明明比他矮,眼神却是居高临下的睥睨与嫌恶。
“我养的兔子,可不是你这臭老鼠能偷吃的奶酪,你说不想,那你想什么,想他分手?呵,我不提,他分得了么。”
被打出第二只熊猫眼时,沈亦辰发现他判断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