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干什么?饿了?”游绮下车问。

两人快一周没见面,路灯下,游绮长长的影子落在脚边,宁沏抬起头,又掀起一点帽檐,才看清他的脸。

他慢吞吞起身:“刚吃完。”

游绮皱眉:“那你下来干什么?怕我上去?”

宁沏矢口否认:“没有,我下来喂猫。”

原因太明显,游绮懒得揭穿他,拉开车门说:“上车。”

虽然还在冷战期,但比起在宁澈眼皮子底下发生点啥,还不如先远离公寓再说,所以宁沏板着脸坐上了车,问:“去哪?”

“啧,别跟我甩脸子。”

关上车门前,游绮捏了把他的脸,没用多少力气,连红印都没留下,宁沏看他一眼,用手背抹了把脸,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游绮:“……”

游绮摔上车门,骂了句脏,绕到驾驶位上车,精致俊美的侧脸冷冽无比,盛夏的天,车厢内愣是凉飕飕的,直接省去了开空调的麻烦。

宁沏权当没看见,重复问:“去哪?”

“吃晚餐。”游绮脸色阴沉沉的:“你吃过了,我又没吃。”

那语气里好似掺杂着一丝丝委屈,听得宁沏心头像被羽毛搔过,麻麻痒痒的,说不出的古怪。

“那你要吃什么?”

游绮反问:“你有想吃的?”

“没有,我刚才吃饱了。”

说完,宁沏瞥向他,游绮嘴角仍绷着,明显还没消气,闻言也不追问,转换变速箱,方向盘左打,动作快的宁沏都没看清楚,骤然加速带来的失重感让他倏地捂住了胸口,呼吸凝滞。

速度很快就降了下来,等不舒服的感觉渐渐消退,宁沏才后知后觉开始喘气,朝游绮看去,果然,两片瑰丽的唇角挂着狡黠的弧度。

宁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绝对是故意的,小心眼到极致了。

瞥见他的眼神,游绮再次一踩油门,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而来的是心脏悬空的惊悸感,宁沏倒吸一口气,吓得脸都白了:“游绮!”

游绮降下车速,戏谑看他,一张俊脸上满是玩世不恭,不像霸道总裁,倒像街头恣意妄为的小混混,挑眉威胁他说:“笑一下。”

笑个屁,宁沏捂着胸口骂:“你幼不幼稚啊!”

游绮作势又要吓唬他,宁沏瞳孔缩了缩,差一点点就要妥协了,突然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恼火凝聚成硬气,咬紧嘴唇别过了头。

跑车的座椅很低,他将白色的棒球帽也压得低低的,侧头靠着,只露出尖细的下巴和白皙修长的脖颈,游绮余光扫去,眼神有些无奈,也有一闪而过焦躁,脚下却放松了油门。

当初打人时,他只预想到会冷战,忘了考虑怎么缓和关系,兔子的脾气出乎意料的大。

一路无话,好端端的一辆跑车,在宽敞通畅的马路上速度愣是比一般轿车还慢,倒是让路上行人大饱了一场眼福,掏出手机拍拍照照,然后在朋友圈里询问是哪家的公子哥跑出来 瑟了。

这年头信息的传播速度极快,很快,认出车牌号的人就发来消息问候,游绮随意瞥了眼,将手机丢到一边。

‘ 瑟’的公子哥最终选了家中餐厅,随便点了几道菜,自从和顾彦明分开,宁沏就没再碰过辛香麻辣的食物,等菜品端上桌,刺激性的香辣味钻进鼻腔,反射性的还有点胃疼。

不远处,游绮却能吃的面不改色,要不是嘴巴比平时更红,宁沏都要怀疑他有没有味觉。

这种吃饭口味可把他害惨了,宁沏拄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幽幽问:“游绮,你不觉得辣么?”

游绮虽然平时行事乖张,餐桌礼仪上却是上流人士独有的贵气优雅,就像是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