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指着望生涯所有人都骂了一遍,所有人听闻都不由变色。饶是齐元若也重声道:“段九辞,够了。”
“够了?分明是他们够了!陈云莫为首十余人将弟子差点打死,弟子难道就活该受打么?这世上何时来的这等规矩!眼下所有人就只肯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就不愿相信弟子一人之语么?都说惩奸阁最是公正!现在我就来问问这‘公正’二字究竟何在!叫‘公正’出来啊,我要当面质问它!”
段九辞说得激动,浑身战栗,戾气围绕地愈来愈重。
霎时间,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人人欺打。家中只要有人犯错了,不论是否是他犯的,所有错都会扣到他身上!他伸冤,他辩驳!可从来没有人听!明明他是无辜的,明明他也是人,
为什么没人肯相信他,没人愿意善待他!
周子册本是心烦意乱,听得段九辞这番话也不觉一震。
他心中既相信师弟不曾苛待段九辞,但又分不清此事究竟谁对谁错。左右为难没有对策,周子册只得闷头道:“子鱼还没到吗?”
齐元若立在一侧刚要答话,忽地见门口走来三人,为首之人恍如霁月清风,高山雪莲。
那人道:“诸位久等。”
“师弟来了?”周子册这句话说的很有番苦尽甘来的韵味。
佘子鱼清袖而过,故意不见跪在殿中的段九辞直接上步一礼,微微颔首,算是承了周子册的话。
而紧随其后的宫泽铭与上言淼先后进殿,按规矩行礼:“弟子见过诸位长老。”说罢,宫泽铭走
至齐元若身侧,上言淼则自觉地随陈云莫跪在殿上。
佘子鱼落座主审位时,目光瞥见了跪在地上的段九辞,当即心中“咯噔”一下。段九辞明明已身负重伤,伤痕累累,还哆嗦着不肯服输。可爱可萌的小脸,处处写满了‘委屈’两个字,却仍然绷着不愿展露出来。
瞬时间,对于段九辞的恐惧烟消云散。
佘子鱼满脑子都是那个曾一眼期许地看着自己却被自己亲手破灭了希望的孩子。
对啊,段九辞现在只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