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站得相当刚正不阿,神色肃厉,手抖抖发发的抬起:“先帝遗诏,离王诸鹤当尽心辅佐太子,亲贤远佞,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与不是?”
诸鹤:“?”
一个炮灰怎么能有如此雄伟的抱负,不应当。
诸鹤唇边带上一抹弯弯的笑意:“太傅何不直言?”
各地进贡的宫灯将宣明殿内照得一片大亮。
而诸鹤坐在一片艳色的宫灯中,眉眼竟比斑斓的灯火还要妖异几分。
殿下群臣窃窃渐起,似乎有几名与太傅交好的大臣说了什么。
老太傅枯瘦的身子颤巍巍的爬上宴桌,左歪右摇的站直,沧桑的皱皮脸上双眼垂泪。
他抬起颈子,声音嘶哑:“大历王朝先帝有灵!老臣今日要谏离王诸鹤不忠不义,不慈不孝,上愧宗祖,下愧百姓,扰黎民之不兴,国之不幸!”
诸鹤:“?”
诸鹤放下手中茶盏,指了个小太监:“给太傅搬把椅子,这么大年纪可别摔了。”
小太监哪敢不听摄政王的,当下就抱了个凳子往太傅那桌跑去。
跑到近前。
老太傅厉声道:“休要过来!”
接着老太傅视线一转:“离王诸鹤,今日当着先帝之灵,你可愿下罪己诏?”
诸鹤:“?”
罪啥诏?没听过。
诸鹤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了老太傅一眼。
太傅梗着脖子:“罢……罢!世道污浊,太子落难,百姓受苦,摄政王不仁,老臣有罪……有罪啊!”
他视死如归的转了个身:“事到如今,望列宗皇帝显灵,除离王之祸患,保朝之安宁……臣得先帝厚爱为太子之师,惭愧!唯有以血荐轩辕!”
诸鹤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人对着殿内的龙柱一头撞了过去。
诸鹤:“诶等……”
可怜老太傅骨质稀松,大概是脚下一滑,没撞成柱子,反而大字型趴在了桌子底下,摔了个七荤八素,人事不省。
太子智囊团预备役成员-1。
诸鹤:“……”
还好他接受过训练,轻易不会笑。
诸鹤掩唇轻咳了两声,对身旁的德庄道:“还不快去把太傅扶起来,再叫御医来看看。”
御医很快来了,揣摩了几番诸鹤的神色也没判断出摄政王究竟是想让人死还是不死,再加上殿内其他朝臣不断催促,只得掐人中灌汤药交替上阵。
一场宫宴闹得狼狈收场。
诸鹤没耐心继续耗着,没等老太傅清醒就哼着小调回摄政王府去了。
转眼就到了半夜。
诸鹤泡完了舒服的热水澡,加了几块精致的点心当宵夜,然后悠闲的换了身宽松的白色单衣准备上床睡觉。
灯还没熄,便听外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