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停了片刻,沈慕之又道,“还有,前日,摄政王嘱咐了臣……关于您登基大典的事。”

晏榕微微一凝,一双幽沉的丹凤眼向沈慕之看了过来。

半晌后,他似笑非笑的凉道:“皇叔倒是有心,自己都快不行了,还能顾得上孤登基的事。”

“殿下切莫如此说!”

沈慕之皱紧了眉,四周细细看了一圈,才又压下了声音:“殿下,微臣知道您不喜摄政王为祸江山,鱼肉百姓。但此时马车外鱼龙混杂,尚且不知是否有摄政王的眼线,您定还要谨言慎行才是。”

不喜。

晏榕有些想笑,却最终没能笑得出来。

那个在他脑海中时时刻刻肆意盘踞的人张扬又漂亮,令晏榕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他生病的模样。

自己还没回去,他怎么能生病?

自己还没风风光光的凯旋,他如何能……

原本心头的迫不及待不知何时化成了无言的怒,又在隐秘不可言的情感中变成了说不出的恨。

晏榕眼底都泛出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狰狞的红,面上的神色却被他妥善的伪装成一片君子模样。

他温和道:“慕之所言甚是,孤明白。”

沈慕之见晏榕并没有过分大喜或着悲伤的模样,稍微松了些气,思忖良久,忍不住还是道:“殿下,虽摄政王之前有过种种劣迹,但据微臣看,他这次对您的登基之礼应该还是非常重视,更无半分要阻拦的意思。前些日子您才传军令说明要回燕都的消息,摄政王便命礼部开始准备登基大典了。”

未等晏榕说话。

沈慕之便拱了拱手:“想必再过不久,微臣就该称一句陛下了。”

晏榕却没有说话。

登基称帝……这本应该是他谋划,也等待了许久的事。

自先帝驾崩之后,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一件事。

晏榕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温声问道:“皇叔身边的侍从可还是从前那两个?

沈慕之愣了下:“摄政王身边……殿下是说德庄?”

晏榕似是漫不经心道:“还有一个他从月奴带回来的,好像是叫做喀……”

他停了停,沈慕之并未察觉出其中的刻意,接过话道:“殿下是说喀颜尔?”

晏榕故作了然:“是她。她还在皇叔身边吗?”

沈慕之虽然不明白晏榕为何会突然问起摄政王身边的下人,但还是答道:“应该是在。只是她毕竟是女眷,平日并不和摄政王出行,微臣看到的多数都是德庄跟在摄政王身边。”

晏榕垂下眼,低声道:“德庄手粗,若摄政王现在府中休息,伺候在他身边的想必也是喀颜尔了……”

沈慕之:“?”

晏榕这句话声音实在太低,沈慕之实在没听得太清:“殿下方才说摄政王如何?”

晏榕摇了摇头,柔声道:“无事,只是觉得皇叔身边只有两名贴身下人未免少了些,该再派两名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