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摄政王府如同西山日暮,连佣人面上都都挂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月色初初挂上枝头,药房中汩汩煮着的中药苦味便早已经飘散开来。
负责煎药的几名粗使侍女一边伺候着名贵的药材,煨着小火,一边凑在一起,低低私欲。
“御医还说能熬到冬天,照这个模样,都不知道摄政王能不能撑过立夏……”
“前日我见到他去花园赏景了,精神头倒是还行,就是脸色好白,都三月了还披狐裘,感觉又瘦了一圈。”
“唉……摄政王这两年没再造过杀孽,虽说还是挺折腾人。但他要是倒了,不知道小殿下能放过我们吗?”
“难不成你想跑?可我们身契还在王府内,唉,造孽。”
“快别说了,万一要是被摄政王知道……喀颜尔姐姐,你来拿药了?!”
喀颜尔一袭浅色长裙,从厨房外走了进来,宛然笑道:“摄政王今日回来晚,劳烦大家又重新煎了一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几个小丫头凑在一起,神色都有些怯怯,终归没忍住问,“方才……喀颜尔姐姐听到我们聊什么了吗?”
当然。
喀颜尔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笑着摇了摇头,佯装好奇,“没啊,门关着怎么能听得清。大家说了什么?”
“没什么!”
小丫头们齐齐摇头,手脚麻利的将漆黑黑的药汁从罐中滤出,装在保温的木桶饭盒中,“姐姐快给摄政王送去吧。”
喀颜尔例行试了毒,目光状
似不经意的又瞥了那几名粗使侍女一眼,才拎起饭匣,转身走了。
坐在书房里看画乌龟的诸鹤大老远就闻到了药汤味。
说起来,喝药绝对也是督促鹤鹤快点死遁的重要原因之一。
也不知道人类究竟都喝得是什么劳什子东西,那东西竟然也能入口?
诸鹤回想起来药汤入口的苦味,登时手便一抖,乌龟画成了大王八。
诸鹤:“……”
不多时,喀颜尔推开门走了进来,冒着滚烫热气的中药便放在了诸鹤面前。
诸鹤正在着手将大王八改成一张八卦图,只是越画越四不像。
见喀颜尔进来,他便撂下笔,吸了一口气,登时嫌恶的挥了挥手:“把这破玩意儿给本王拿远点,本王不喝。”
一日日来,喀颜尔早便习惯了诸鹤对药的排斥。
他转身将一碟果脯端了过来,又去拿了小零嘴,重新走到桌边,一点点耐心的劝:“王爷,今日的药量不多,喝完就吃果脯,好吗?”
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