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鹤啧了一声,将脚步加快了几分。
虽然侍卫的人数明显增多,但整个街头却没有张贴哪怕一张寻人告示。
诸鹤和相锦出城也同样顺利,大抵看上去明显先是成人带着尚离成年还早的小少年,因此并没被多加盘问,就在人群的拥挤中被放了出去。
时间越来越晚,距离清晨便要开始的登基大典时间更是愈加靠近。
灯火辉煌的燕都城仿若不夜,成群的皇宫带刀侍卫一家家的从城东的店铺搜到城西,终于到了醉春楼中。
时间早已入了后半夜,醉春楼里只剩下厨房的帮工在准备明日一早的菜品。
身着银甲的一队带刀侍卫敲开了酒楼大门,寒光奕奕的刀刃在夜色中显得冷凝冰凉。
掌柜从睡梦中后厨帮工被惊醒,面色惊惶的甚至赶不及穿妥衣物,匆匆跑来前店,叠声道:“这……官爷这时候来是……”
侍卫打断他的话,从手中卷出一张画来:“可曾见过这人?”
掌柜赶忙定睛去看那张画。
此时市面上流行的多是写意,工笔画师少而难得。
然而皇宫侍卫手中的那张工笔画却画得极其精细,甚至连每一丝头发都像是一一勾勒着墨。
画像还带着墨香,画中的人半躺在一张琉璃美人榻上,五官生得美艳近妖,眼神中却依稀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无辜。
他懒洋洋的叼着一只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荔枝,却不肯好好咽下去,恹恹的目光不知望着何处,左眼角下的一滴泪痣便越发显得夺人心魄。
掌柜愣了愣。
宫中的侍卫已经搜了整整一个晚上,再好的耐心也即将告罄,加上许多侍卫压根就觉得新帝派下来的这个任务……
已死之人,怎可复生。
“没见过是吧?!”
侍卫不耐烦的卷起了画,打了个手势,正要转身往外走。
却听得掌柜像是猛然间回过神来,急匆匆喊了一句:“等,等等!官爷留步!这个人——可否再让我看一眼画像?”
侍卫拧着眉转了身,还是重新将画拉了开来。
掌柜仔细看了半晌,神情似是有些疑惑,不解的道:“这……官爷,不知小的可否问一句,画上这人……可是当今摄政……”
“不该你问的别多问。”
侍卫声音很冷,“这不是你能打听的人,小心掉脑袋。”
“是是是——”
掌柜赶忙止住了话头,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画上这人小的并未见过,只是今日晚膳那阵……小的店中来过一位十二三岁的富家小公子。”
侍卫登时没了兴致:“不是一人。”
“官爷听小的细说!”
掌柜赶忙向前迈了两步:“那富家小公子遮着兜帽,挡住下半张脸。可眼睛与画中的人极其肖似……而且,小的记得,那位小公子左眼角也有一颗泪痣。”
侍卫一怔。
正待再说什么,手下另一名传信兵从街边匆匆跑了过来,高声道:“副帅,楼将军回燕都了!此时已到城外,咱们是否先去迎将军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