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重新关死,像是一并封住了那美人所有带着低泣的挣扎。
侍卫擦了下额角的汗,小心翼翼的对来喜道:“您误会了,小的怎么敢揣度圣意……这不是怕上车之后看到不该看的,丢了脑袋,才想提前来问问您。”
那抬水的两名侍卫都极年轻,看上去刚进宫不久。
来喜看了两人几眼,沉默了片刻,半晌后叹了口气,轻声对两人道:“等等进去之后低着头,眼睛不要乱飘,尤其不要往陛下的方向看。
见那两个小侍卫立马点头应是,来喜又多嘱咐了一句
“若是不小心听到看到什么,如果还想活命,千万别多看一眼,也别露出惊讶的表情,知道了吗?”
小侍卫们赶忙道:“知道了知道了!谢公公指点!”
来喜这才转身,上前敲了敲马车门:“陛下,热水来了。”
重新修整后的车门也比以往精致了许多,门环上镂刻着金镶玉的雕饰,一只振翅欲飞的鹤却像是被死死环在门环之中,如何也逃脱不了。
车内的人不知在做什么,安静了少许时候,才传来一声懒散的叮嘱:“进。”
来喜推开门走了进去。
车内的空间应该足够大,但不知两人究竟做了多少次,就算是已经开了窗户,还是有一股极其浓郁的腥/液味道挥之不去。
来喜只用余光去看,便看到上一次他进来时还能在晏榕怀中坐稳的诸鹤身上只浅浅盖了件衣衫,勉强遮住身上的痕迹。
他像是已经彻底坐不住了,整个人都半靠在晏榕怀里,又被晏榕用手臂牢牢困住,面上染着着一股不正常的晕红。
而那双唇更像是被弄肿了似的,艳丽无比。
那支原本放在砚台上的狼毫笔已经从小桌上滚落在地,带着墨痕咕溜溜滚了好大一圈,此刻就落在来喜脚下。
而在晏榕面前,一张圣旨的丝绢上已经写好了字。
只是那字迹歪扭的厉害,一行行向下看去,甚至能时不时看到一撇一捺飞扬出去的痕迹——就像是写字的人自己都无法自控,才会将一张珍贵无比的绸绢写成这样。
更重要的是,来喜再熟悉晏榕的字迹不过,可这张圣旨上的字——绝不是晏榕所写。
可在圣旨最尾端,却盖上了晏榕的玺印。
对比那难堪到极点的字迹,帝王的玉玺却印得无比端正,工工整整。
而最奇怪的是,明明是一张干燥的绸绢,现在却不知为何,上面粘着星星点点的水渍,看上去就像是出了什么……溅上去似的。
来喜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敢说,只麻利的让两名侍卫将浴桶放下,接着犹豫几秒,轻声试探:“陛下,那这圣旨……”
“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