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伪装的太好,总让人怀疑却又不敢确定更不敢求证。
李长云并非一直聋, 出生的时候只是弱听, 后来随着年纪增大才越来越难以听见声音, 这使得李长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处于惶恐与害怕中,再加上他从小就是个不认输的性格,耳朵的情况更是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为此他专程找了江湖术士学会唇语,学成之日,那位教他唇语的江湖人则被斩杀。
李长云好不容易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丝毫不敢懈怠,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文叔,他问文叔:“文叔,你说那个杂种要是知道他其实不是秦昧而是下贱的流民之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李长云也是在登基之后才看见父皇留给自己的密信,信中详细说明了这些年来梁国所有布置在外的暗线与一切值得利用的棋子,最为重要的,自然就是成为了皇帝的流民之子。
流民本身是没有国籍的,他们或许是因为饥荒也可能是因为战争而颠沛流离来到梁国的下等贱民,因为在官府没有人口记录,所以属于查到就要被关进牢里,发配去修理城池。
流民们不愿意当畜生,自然到一个地方也不会久留,他们想要正式加入梁国也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出路也只是到官家为奴为婢,这样才能免于服役,拥有户籍,主人家还会每年帮忙给你交人头税,可谓是好处多多,可你既然成了奴隶,也就再也无法成为一个自由人,就算是被主子打死也没有人能够管。
这对任何流民来说都不是个简单的选择,所以姜潮笙这个奶娃娃刚出生便在梁国都中的监牢里,由于条件恶劣,女子刚将他生出就撒手人寰,留下一个被打的半死的父亲抱着他,咬破了手指给孩子喝……
男人曾经是个小国的富贵人家里的公子,读过书,后来国破,不愿被抓去当苦力,这才带着全家成为流民。
可流民不是那么好当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钱财败光,唯一留给孩子的,只有姜潮笙这样书香气息颇浓郁的名字。
后来男人死了,五岁的姜潮笙瘦巴巴的在监牢里面望着锦衣华袍站在自己面前的贵人,那贵人‘咦’了一声,折扇拍了拍手心,说:【怪哉,天底下还有如此相似的两人?】
此后的故事,太过恐怖,是一场恐怖的阴谋,长达二十年的桎梏与布局。
新君李长云对从前那些变态的调丨教两个孩子成为一个人,并且给姜潮笙洗脑的故事没有兴趣,他只在意假皇帝知道自己是假的时,会有什么表情,在意真皇帝去了沅国会不会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不过很遗憾的是不管再怎么挣扎,都只会徒劳无功,那埋进真质子的腹中的蛊虫可不会答应‘背叛’这两个字产生。
如同牲口一样,被人拉出来溜溜,遛完就又自行回去的真正沅国皇室血脉站在漆黑没有一丝亮光的密室里,安静且贪婪的回忆之前感觉到的清风,眼见的明月与落在皮肤上的雨丝。
一切都那么美好。
清风带着湿意,哦,那是因为有雨,雨的味道是纯净的,月亮是迷人的,这些都是他来梁国到现在最奢侈的回忆。
他平常都是被关在漆黑没有声音的屋子里,只有一日三餐才会有外人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