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从禁地出来,就一直待在鹿台山,对人间一无所知,也从未想过以后如何,棠梨有些茫然,“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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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吝带夔牛去哪了?”前一日喝了太多酒的弊端就是郎俊俊现在头疼的厉害,对着一桌子早餐提不起丁点食欲,“你就这么让他把人带走了?”
“不然我把你叫醒,再加上我爸,一起和周吝打一架?”步衡看着他,“然后三打一打不过,一起受伤住院,或者侥幸赢了,因为违法《妖族管理法》,被元老会抓走?”
郎俊俊:“……”
他把下巴压在餐桌上,皱着眉思考,“夔牛不是元老会放出来的吗?那周吝大半夜闯进你家找他干嘛?”
在鹿台山周吝把夔牛按在泥坑里揍的画面犹在眼前,郎俊俊突然有点担心,“他不会为难夔牛吧?”
“如果真想为难他,那天在鹿台山就直接把他打死不是更省事儿?”步衡去盛粥的手微顿,“周吝脾气确实不好,行事却有原则。”
“有吗?”郎俊俊抓了抓头,接过粥碗喝了一大口,“我可没看出来他哪有原则,好歹也是龙君的儿子,没有一点龙君的风范。”
步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郎俊俊敏感地感受到那目光里饱含深意:“虽然我觉得你是又要嘲讽我,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嘲讽。”
步衡喝了口粥,好心满足他,“那你觉得你哪里像郎叔叔,是小时候打架打不过哭着回家告状,还是上学之后每隔一个星期就被请一次家长,还是……”
“可以了可以了!”郎俊俊忍不住打断,“嘲讽就够了,揭老底不必吧!”
步衡递了个包子过去:“吃饭,吃完我去上班,你不想上班可以回家等着挨揍。”
郎俊俊晃了晃脑袋,咬了口包子,味同嚼蜡一般咽了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步衡:“你一只狮子,为什么吃素馅的包子?!”
步衡看了一眼:“素馅的是买给我爸的,他最近肉吃的太多,有点不消化。大概是趁我不注意偷偷换了。”
“步叔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郎俊俊想了半天,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在步衡嫌弃的目光下,果断换了话题,“他又出门了?”
步衡点头:“说是总关在房里会像动物园里的狮子一样产生刻板行为,一大早就出门透气了。”
“真羡慕步叔叔,每天潇潇洒洒不用上班。”郎俊俊感慨。
步衡头也没抬:“你可以把你昨天酒醉之后当街化成原形的英勇事迹讲给郎叔叔,等他打断你的腿就可以跟我爸一样潇洒了。”
郎俊俊:“……”
大概是今日收到的嘲讽已经超额,郎俊俊决定管住自己的嘴,不再招惹步衡,迅速吃完早饭后跑去洗漱。
步衡起身收拾碗筷,房门突然被敲响,还没等他反应,郎俊俊从卫生间冲了出来:“是步叔叔回来了吧!我来开!”
步衡笑了一声,把碗放进洗碗机。
房门打开,门外却不是步寒。
郎俊俊回头朝厨房嚷道:“是夔牛!还有这位是……”
棠梨从夔牛身后探头出来,有些好奇又拘谨地朝屋里看了一眼:“你好,我是棠梨。”
“棠梨?”郎俊俊有点摸不着头脑。
步衡擦干手,从厨房出来,将还堵在门口的郎俊俊拉开,“你好,请进。”
夔牛大咧咧进门,不见外地往沙发上一坐:“昨晚都没来得及看,这就是你的窝?”
“我们都叫家。”步衡回身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站在沙发旁东张西望的棠梨,“坐下喝点水。”
“谢谢。”棠梨捧着水杯,乖乖挨着夔牛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