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这么个大妖四处行凶,手段还如此凶残,”长老们面面相觑,“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引起恐慌。”
甲长老说:“先是熊妖,接着是夔牛,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两者间有什么共通之处,那家伙行凶的目标到底有什么规律?”
“上次杀熊妖是在鹿台山,今日杀夔牛又是在鹿台山,会不会那凶手就一直躲在鹿台山,熊妖跟夔牛都是一时倒霉撞上了他?”乙长老猜测。
丙长老反驳:“可是鹿台山全境上次都搜查过,如果那家伙没走,我们不应该察觉不到!”
周吝懒得再听这些既蠢又无意义的争论,起身就走。
“小吝,”周澈叫住他,“你有什么想法?”
会议室内所有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周吝顿住脚步,不耐烦地指了指夔牛:“你们就没想过还有种可能,从一开始目标就是他,熊妖只是个替死鬼。”
几个长老俱是一愣,周澈微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熊妖遇害那日,夔牛确实在鹿台山。”
“如果这种可能是真的,那凶手极有可能会再找机会对夔牛下手。”郑长老稍一思索,扭头朝夔牛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不如拿夔牛做饵,说不定……”
“郑长老,”周澈摇头,“夔牛前来求助,一切以保证他安危为先。”
“那就把他留在元老会,”甲长老提议,“那妖怪再凶残,总不会冲进元老会动手。”
“元老会虽然安全,但也人多眼杂,夔牛躲避追杀藏身在这儿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会在妖族之中引起极大恐慌。”郑长老反驳。
“那还能把他送哪儿去?”甲长老说,“另找个地方容易,派谁去守卫?熊妖好歹也有几百年的灵力,最后不也落得那么个下场。别保护不了夔牛,又白送几条性命。”
周澈沉默了一会,提议:“我在云州有几处私宅,可以让夔牛自己选一处安身,我和几位再联手设几道结界,至于守卫……小吝?”
周吝不知何时站到了夔牛身边,一手按在椅背上,低垂眼帘盯着昏睡的夔牛不知想些什么。
几位长老顿时明白了周澈的意思。
整个元老会,哪怕算上各地的分部,战力赶得上周吝的也没几个。
如果是他做守卫,总好过硬从元老会里挑人。
周吝抬头,将一圈目光收入眼底,回手在夔牛身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不管,”他收回手,轻轻拍了拍,“我有别的事儿。”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夔牛被那一巴掌拍醒,慌张地朝四周看去:“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睡吧”周澈朝他笑了笑,回头看向几个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但碍于他在场不好发作的长老,“小吝就这么个脾气,各位见谅。”
“那夔牛……”
周澈垂下眼帘,略思索后,冲着角落的狐妖助理点了点头:“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小吝那里,我会再和他谈谈。”
周吝直接去了鹿台山。
难得没有大雨,也不用打斗,风和日丽,绿树成荫,景色怡人。
恍惚之间和禁地有那么一点相像,如果将来再也回不去,留在这里……
这念头刚兴起,又被压了下去。
穿过枝繁叶茂的树林,一直走到晨间夔牛找棠梨的地方,周吝才停下脚步,半蹲下来摸了摸地面的土。前夜里鹿台山也下过雨,因为雨势又急又大,到现在地面也没干透,从上面走过,就会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
但早上那场激烈的打斗之后,地面上能找到的只有周吝的痕迹。
在那种时候也要分出妖力和精力在这种细节上,简直不知道那妖怪究竟是太害怕暴露踪迹还是有别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