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班的 时间,写字楼门口人来人往, 但步衡还是在迈出电梯的 那一刻就从人群中认出了那个高大挺拔的 身影。
这里是云州市最繁华的 地方, 街面 上来来往往各种各样年轻英俊的 高大帅气的 男生也有不少, 但周吝却是不一样的 。哪怕不看他那张精致的 脸, 只从身后远远地看上一眼, 也能被 他身上独一无二的 气度所吸引。
那气度可能来自 于很久以前林苑给他的 家教,又或者是因为数百年来在禁地的 与世隔绝,到底多了几分出尘。
周吝仿佛有所感应, 明明背对着门口,却突然 扭过头来, 隔着玻璃门对上步衡的 目光。
步衡有刹那的 恍惚,明明这段时间一直上下班, 明明知道他在等自 己 ,一迈出电梯就跌入那双熟悉眼底的 感受还是无法形容。
瞧见步衡停在电梯门口, 周吝歪了歪头,显然 有些不解。
步衡看着他的 样子, 突然 就笑了起 来,拽了拽书包带, 朝着周吝跑了过去。
虽然 到了傍晚,却也没凉快下来,被 炙烤了一整天的 地面 还散发着热气。
步衡在电脑前坐了一整天, 头发被 他自 己 揉得乱糟糟的 ,脚步匆匆忙忙,看起 来有那么一点狼狈。但是他背着双肩包跑过来的 时候,脸上的 笑容明媚,看起 来就像是周吝曾经在街头遇见过的 才放学的 学生,充满着无限的 生机与活力 。
这个念头刚一兴起 ,周吝就忍不住笑了,本来也还是个幼崽。
“笑什么?”步衡刚从空调房出来,就被 室外的 热气扑了一脸,忍不住皱了皱眉。扭头刚要叫周吝走,发现 他正看着自 己 笑。
那笑容让人意外的 绚烂,以至于步衡有些怔愣。
“没笑,”周吝唇角还扬着,伸手替他抓了抓头发,“我刚看见魏乐乐上了公交车,应该很快就到家了,我们也走吧。”
想起 魏乐乐的 事,步衡心头难免多了几分沉重,稍沉默后点了点头:“好。”
落日熔金,晚霞斑斓。
昏暗老 旧的 街巷被 灿烂的 霞光笼罩,平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步衡坐在小巷边的 路基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扭头看向 身边:“我们到早了。”
“嗯,”周吝遥遥地往远方看了一眼,突然 拉住步衡手臂,“来了。”
步衡先 是一愣,跟着感觉到有道结界笼罩在四周,知道是周吝用法术隐蔽了身形,抬眼果然 发现 在巷子的 那一端,魏乐乐正远远地走过来。
巷子里光线昏暗,但也能看得出来,她 现 在的 心情还不错,一边走一边在包里翻找钥匙,口中还含含糊糊地哼着歌。
步衡眼看着她 一无所知地从自 己 面 前走过,一路进了单元门,最终发出一声极低的 叹息。
周吝还拉着他的 手臂,在魏乐乐进门的 一刻,步衡感觉到眼前一闪,再抬眼,已经换了地方。
魏乐乐借着手机的 光熟练地打开防盗门,先 跟隔壁合租的 女生打了招呼闲聊了几句,才推开卧室门。
“我回来啦!”她 习惯性地先 吆喝了一声,就好像能够得到回应一样,而后顺手把钥匙挂在门口,一边低头换鞋,一边看了一眼放在墙边地上的 笼子,而后整个僵住。
原本每天只要她 回家,或是在啃笼子或是爬上爬下反正总是活蹦乱跳精力 无限的 小家伙正蜷在笼子的 角落,正不断地颤抖。
魏乐乐愣了愣,急忙打开笼子,把小仓鼠捧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拂过它毛茸茸的 身体:“怎么了?是趁我不在家又偷吃了什么东西?”
奶黄色的 仓鼠似乎能听懂她 的 话,极力 动了动眼睛,黑漆漆的 眼珠牢牢地看着她 ,软软的 身体仍然 控制不住颤抖。
“你……”不好的 念头涌上脑海,魏乐乐一直都知道,仓鼠的 寿命只有那么两年,对比很多连一个星期都活不过的 ,她 这只已经算是长 寿。只是这家伙一直能吃能睡,成日里上蹿下跳没有一刻消停,她 一度以为那天要很久以后才会来,却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
小仓鼠瘫在她 掌心,浑身仍不住地颤抖,除了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 ,再不能给她 任何回应。
就好像明知自 己 已经到了最后的 时候,仍在苦苦挣扎。
魏乐乐的 眼泪突然 就流了下来,她 毕业之后从热热闹闹的 寝室搬出来一个人住,就养了这个家伙。当初一堆仓鼠幼崽挤在一起 ,有的 已经奄奄一息,只有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在不算宽敞的 缸里跑来跑去,魏乐乐一眼就挑中了。
事实证明这家伙确实不一般,能吃能睡,活力 无限,经常在半夜三更爬起 来啃笼子把她 从睡梦中吵醒,在她 忙着工作不在家的 时候又呼呼大睡。胆子小脾气又大,伸手去摸它的 时候总要小心会不会惊到它不小心被 咬。现 在竟然 是养了它这么久,难得地能够乖乖地躺在她 掌心任由抚摸的 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