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衡用一 根手 指揉了揉他的头顶,语气和善:“我叫步衡,是睚眦的朋友。”
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周吝看了一 眼,又看了看步衡,明显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步衡轻轻笑了一 声,抬眼看向几步之外看见 之后明显松了口气的耳鼠。
“你打算带 走?”周吝替步衡问出口。
耳鼠朝步衡手 里看了一 眼,扬着下 巴说:“谁愿意带这么个小拖油瓶,我又不是那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没事儿喜欢养儿子。先前只是怕他饿死在这儿,现在有你们在,正好不用管了。”
说完,她挥了挥手 :“该了结的事儿都了结了,这次我可走了!”
周吝看向步衡,步衡一 边揉着怀里 毛绒绒的脑袋,一 边轻轻点 了点 头。
周吝抱起手 臂,盯着耳鼠的脸:“滚吧。”
“睚眦,你真有点 不一 样了。”耳鼠轻轻笑了一 声,朝着步衡点 了点 头,“再 见,小妖怪。”
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步衡沉默了一 会,突然扭头看了周吝一 眼:“耳鼠曾经伤害人类,违法《妖族管理法》,应该将她送去 元老会。”
“元老会……我才懒得管他们的事。”周吝转头回视他,“你既然知道 ,先前耳鼠窃居你同事家的时候,怎么不跟元老会举报,方才又为什 么默认他离开?”
“我……”步衡低头,看着被他揉得昏昏欲睡,已经逐渐打起呵欠的 ,语气平静,“我还只是个幼崽,不认识她是什 么妖怪。”
周吝愣了一 下 ,跟着就大 笑起来。
步衡抬头,瞧见他的笑容在夜色之中格外灿烂,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声惊扰了怀里的 ,只见他挣扎着抬了抬爪子,捂住自己耳朵,跟着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
步衡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和周吝一 边并肩向外走,一 边低声问:“ 多大 ?”
不是他非要问,实在是禁地的妖怪不太一 样,上千岁的棠梨心智单纯的像个少年,眼前的 看起来只是个幼崽,但谁又知道 会不会又是个成百上千岁的妖怪?
“五岁。”周吝往他怀里看了一 眼,低声回答。
步衡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真正的幼崽:“那他怎么会被关进禁地?”
两个人走出昏暗的小巷,沿着灯火辉煌的主街慢慢前行,周吝的面 色在灯光的映衬下 ,多了几分柔和的色彩,他双手 随意地插在口袋里,仰头看了看天 空,才回道 :“被关进禁地的不是他,是他的母亲。”
“那他母亲……”步衡看着已经睡着无知无觉的小家伙,轻声问。
“他母亲入禁地前与别 的妖怪恶斗过一 场,身体虚弱,灵力衰竭,即使这样还要拼死生下 他,不久就耗尽了灵力,死了。”周吝说,“幸好禁地里闲的没事干的家伙不少,才把这小东西养到这么大 。”
步衡沉默了一 会:“那 的父亲呢,犯错的是他母亲又不是他,为什 么不把他送出禁地,交给他父亲照顾。”
周吝偏过头,一 双眼睛看着他,轻笑着问:“你以为他母亲恶斗一 场,豁出半条命杀掉的那只妖怪是谁?”
步衡猛地抬头,满脸惊愕,却还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生怕吵醒仍在沉睡的 :“他的母亲,拼死,杀了他的父亲?为什 么?”
“为什 么?”周吝嗤笑,“一 个浪荡多情的家伙,偏偏遇上一 个深情又较真的。一 个玩够了想抽身离开,那个苦苦哀求想要他留下 ,爱恨交织掺和在一 起,最后就成了那个结果。”
步衡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 挠了挠 的下 巴,发出一 声极低的叹息。
“这小家伙虽然不算是禁地的妖怪,但还是有点 麻烦,”周吝看着他的动作,“你确定要带回去 ?”
“刚刚不是你塞给我的?耳鼠已经走了,我总不能 又把他丢回去 。”步衡说,“流浪猫都能 养得起他,应该也不会太难养。”
“好,”周吝想了想,“想养就养吧,麻烦来了再 处理。”
“麻烦?”步衡扭头,“元老会?”
“ 本身无错,所以也就不在元老会的卷宗里,和夔牛一 样,就算被元老会发现也没什 么关系。”周吝解释,“麻烦的是别 的,不过,我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