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地,大公鸡变成了一个茶杯,咕噜噜滚远,同时旁边传来愉悦的笑声。

循声看去,聂清玄不知何时来了临崖当风,连茶都泡好了,悠然地倚坐在厅堂中央的案几边,狐狸眼弯得促狭。

惊魂初定的黎青崖满肚子气,却不敢朝聂清玄撒,只能咬牙切齿问道:“师尊来这里干嘛?”

聂清玄回答:“为师用传讯符叫不醒你,便只有亲自来了。”

修士对睡眠的需求并不大,只是之前黎青崖为了写文连续熬了几天夜,将精力耗竭,一睡便睡得死猪一样,这才错过了传唤。

他承认自己没应答师尊传唤理亏,却觉得聂清玄问题更大:“那你就能变一只公鸡到我床上?”

聂清玄挑眼反问:“你以为为师在这里等你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黎青崖不用猜也有答案:为了看他醒来那一刻被鸡吓得鸡飞狗跳的样子。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糟老头子?

弑师的冲动再一次在他心中涌起,他却只能反复提醒自己:冷静点,你打不过他,冷静点。

黎青崖又问:“那师尊找我什么事?”总不会是故意跑过来吓他的吧,如果聂清玄敢说是,他一定和他同归于尽。

所幸聂清玄没有这样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事?有个人五万字的报告一直不交上来,竟还要为师亲自来讨要。”

报告?黎青崖懵了,火气全数被慌张扑灭。他完全忘了这回事!写倒写了五万字,但不可能把陌织烟和慕容极的故事给聂清玄看吧。

见黎青崖低着眼久久不说话,聂清玄幽凉问道:“没写?”

黎青崖回神:“写了!但是还稍微欠缺一点润色,不如师尊先回去,我傍晚之前给师尊送去?”

几个时辰当然不够他补报告的,但够他收拾包袱去明奕泽那里躲到大师兄回来。

“没关系,拿出来为师帮你润色。”

黎青崖忙回绝:“不用劳烦师尊了,弟子想给师尊看最好的作品。”

聂清玄脸一拉:“去拿。”

黎青崖:“哦。”

无路可逃的他,硬着头皮摸下床,在屋里找起了那份并不存在的报告。

而聂清玄像个土财主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前来“献(要)媚(食)”的松鼠,时不时催促一声:“找到了吗?”

黎青崖觉得自己就像被地主欺负的佃户,敢怒不敢言:“弟子再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