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排一人高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着书卷,自经史典籍至戏文画本,无一不有。
齐伯一路熄了书架处的烛火,只留下柜台一盏,挪远了些,又推去一盏姜汤:“公子刚才受了风,喝点再算账目。”
“哪儿就这么娇贵了。”苏遥笑了下,却依言放下纸笔,端着姜汤喝起来。
齐伯瞧着他笑笑:“公子从前最不爱喝姜汤了。”
那是因为从前的壳子里装得不是我。
众人皆不知晓,苏遥是个穿书穿来的。
同名同姓的原主身体孱弱,身患咳疾,进京待考时病死于京城了。
苏遥下夜班时出了车祸,一睁眼就穿进了这本他前夜刚翻完的小说中。
也算捡回一条命。
苏遥捧着瓷盏一饮而尽,笑了笑:“从前是我不够爱惜身体,现在懂得了。”
齐伯闻言倒叹口气:“公子一心要考功名的,可惜这身子骨是个拖累,不然必定早就为官做宰了。”
老人家对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滤镜都不是一般的厚。
高中个进士,倒还不是不能想,但原主出身商贾,毫无家世背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恐怕没那么容易。
苏遥不知原主究竟是因何病故的,但醒来后翻到他的日志,却看到最后一页写着——
“京中居大不易。宦海沉浮,人心反复凉薄,尤使我心惊。眼下只悔早年荒废祖业,期盼能早日返乡,重兴祖业,安乐一生。”
原主应该并未等到返乡,便逝世了。
苏遥读到此处,只觉得满心遗憾。原主口中的祖业,便是两三薄田,并这一间书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