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在大脑中成形,觉察到人紧箍在自己身上那种想将自己给揉进身体内的力度,方才还一个劲觉得千错万错全是对方的错的他,那到了嘴边的凶巴巴,全部变成了哽咽的委屈以及那不受控制吧嗒吧嗒掉落的泪珠。
“骗子,骗子,大骗子……呜……”
说什么喜欢我,说什么早就喜欢我,却一直不理我,也不去看我,将我一个人丢在一旁管都不管,你个大骗子。
那些习惯性将自己藏在刺中的人往往就是这样,遇到危险时,他们总是能防御性的摆出自己最强硬的一面。
让他们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好像真的就像寄生在身上的那一排排刺一样,尖锐,强硬,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柔软。
但是往往就是这样的人,会因为一句小小的对不起,会因为人一个简单的低头,会在真正知道自己被珍捧的那个瞬间,身上曾经高傲垒起的防御,会全盘崩塌。
在那唯一的一个人面前,他们会褪去了那一排又一排的尖锐的利刺,褪去曾经的骄傲,褪去外人面前所有的强硬,只剩下那个毫无抵抗能力,最为隐秘,却也是最脆弱的本我。
这样的一种本我,从小到大只在何父一个人的面前呈现,脆弱的,无助的,希望被珍待的他。
然而,在今天,在这个时刻,他对着另一个人,敞开了这样的本我。
觉察到向来骄傲的跟只小孔雀的人,突然不顾形象放声的大哭,纪离江心间着实一慌,一时间是手忙脚乱。
他一边用手给人擦着满脸的泪水,一边道:“我……我没有骗你,千瑞我没有骗你,真没有。”
一听面前男人现在都还在狡辩,楚忻泽更气了,伸着手就要打人,可是手抬到一半,突然想到人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扬在半空中的手,半天也没敢落下来。
自己以前才不会管他的死活,自己以前才不会这么优柔寡断,自己以前才不会管这么多……
想着现在总是不轻意间将面前人放在最重要位置的自己,他想赌气的将这一抓子拍到人伤口上去,但却不知道怎么的,几次这个手都没有下去,随之莫明的委屈中夹杂着无数的泪水自眶中涌了出来。
都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不然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然自己怎么会……
一把将人扬在空中的小手抓在掌中,纪离江溢着心疼的双眼,将之小心翼翼的按放到自己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