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泽睁着大大的眸,望着被褥上绣着的茶花,耳畔听着人讲着他们将来可能的种种。
他想说,好,咱们以后种满院中桃花,待春日来临,我在树下烹茶,你在院中舞枪,累了咱们坐在一起,你就如那晚般,给我讲讲笑话,我给你泡上一壶清茶,一切就像当初答应你的话,不让你孤单一个人。
但是。
缓缓闭上眸,楚忻泽颤抖着唇,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魏霄似乎被这三个字炸的怔住了。
随之他有些慌了,急忙的道:“不,阿钰,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跟你商量的,你如果不喜欢,那我……”
“并不是这个,”闭着眼,垂着眸的楚忻泽唇不停的哆嗦着。
被打断话头的魏霄,愣愣的看着那个几乎敛在阴影中的人,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忽的很慌,像是突然之间,发觉自己要失去什么般。
脸色骤然一白,他道:“阿钰,那我们不去了,我们就留在京城,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置在京城,茶树,桃树,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你说,我立刻派人去置办……”
说着说着他的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声音中似乎也带上了颤抖,语气几近哀求。
“你不喜欢边关吗?那我们再也不去了,我们就这样,你喜欢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喜欢什么都好……”
听着耳畔边的声音,楚忻泽手指紧收,心口忽的很疼,不该是这样的,他有他的鸿鹄之志,他不该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卑微的。
他曾不止一次说过,他想为这个国家开疆扩土,他依旧清楚的记得,他在战场上如鱼得水,手执长缨枪如同天神般降临的英勇模样。
可是,此刻的他小心翼翼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分明答应过他,可是他却食言了。
他分明说过不会丢下他,但是他却到底做不到。
想到曾经他哭着说所有爱着自己的人都死了,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死去的崩溃痛苦的模样,楚忻泽死死的咬着牙,抑住眶中的泪,一字一句的道:“你还不懂吗?我只是……不想跟你在一起做任何事,无关边关,无关……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