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念并没有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低着头小心地处理着他的伤口,将昨夜和明峤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司淮。
末了,他轻轻笑了一下,接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道:“你这伤口恢复得倒是挺快。”
“多亏了那日在暗河旁的时候,大师及时替我处理伤口。”司淮忆起那日在火堆旁吾念托着他的脚踝细心处理的模样,平静的心绪忽然又紊乱了起来,故作平淡地问道:“大师背上也有大片擦伤,那日又发了热,可有好些?”
“小伤小病,发了汗就过去了。”吾念语调平淡,放轻了手劲慢慢缠着纱带。
司淮想多关切两句,又怕两个男子在这些小事上说多了显得婆妈,只得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声。
不久前他还在心里笑话东阳彦那傻小子开了窍却没胆子,心上人站在跟前说话却结巴了,没想到到了自己这里,不过是一句关切的话都不敢多说两句,只能转头琢磨起吾念方才说的话。
“照你方才所说,明宗主承认梅园和林先生的事都和他有关,却又不承认引我们到后山去的女鬼是他放出来的?”
“嗯。”吾念点头应了一声,仍自顾自地收拾着药箱子,道:“他说自己做这些事是有缘由的,但事情未清楚之前,也不能够尽信。仙门百家以捉妖除鬼为己任,就算是对怨鬼走尸有钻研的玄清道观,也是将这些列在师门禁忌里面,一而再地出现受人所控的厉鬼,未免太过巧合。”
“堂堂明家的家主没有什么必要对孩子下手,可这只女鬼的行迹也太蹊跷了些,不过他既然说了会交代清楚,暂且等着便是。”
毕竟许多事情的真相,不是自己琢磨着就能够出来的。
司淮看了看吾念没什么变化的脸色,才大胆地继续说道:“这明宗主的话不知道有几分是真,那日你拾得的十字花镖就算不是他们明家的,也未必和他没有关系。”
吾念起身将药箱子放到了柜子上,听到他说这句话,才转过身来看他,低低叹了一声气。
“我循着林先生的事查找追杀他的人原本就是为了找到些线索,也并不是认定这些人是当年行凶的人。明家的弟子确实不大可能错手杀了自己人,当时必定是还有旁人在场,这件事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真相,我原本也不指望能轻易问出来。”
这本来就只是一件私事,没想到却夹进了仙门的事情里,在一众事情中便显得这件旧事十分地微不足道。
“大师……”司淮叫了他一声,迟疑了一会儿,道:“可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吾念看着他认真想了一会儿,叮嘱道:“你脚上的伤虽说好得快,但还是不要过多走动,我让尘一去熬了汤药,等会趁热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