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隽……”虽然他说过这辈子的自己只是吾念,可此时此刻,在被那句话击中心里最柔软的位置的时候,司淮还是下意识地想唤这一个名字。
吾念似乎短暂地怔愣了一下,没有应声,呼吸却变得急促了起来,目光也下意识地躲闪开了。
“灵隽……”司淮又唤了一声,单手撑地把身子倾得更近一些,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便照着直觉吻了下去,趁他还没有防备的时候肆意了一通,低喘着蹭到他耳边,叫不够似的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祁舟!”吾念终于回过了神,一把抓住他游移在胸口的手,低喘着气压抑住升起的燥热,哑着声音道:“别动!”
这一声极低的喝止和大堂内的一阵拍掌声一同响起,司淮瞬间便记起了此时二人所处的境地,下意识地往后退开,收回的手擦过吾念的腿边,没来由地升起一丝羞赧。
屋内已经没有了争吵的动静,一阵阵杯盏碰撞声接连响起,大概是已经开了宴席。想起突然来到沉月山庄的盛兰初和东阳彦二人,司淮暂且把方才发生的事情放下,转移话头似的问道:“是兰初他们带你进来的?”
“嗯。”吾念应了一声,空出一只手往身后托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是我通知他们过来的。我同他们告别来寻你的时候,东阳公子给了我一支特制的信号烟,捏碎后以内力点燃就能传递简单的讯息。”
他这么一动作,一张熟睡的小脸便从他肩后露了出来,司淮挑了挑眉毛,这才发现被自己戴了一路的斗笠正好罩住了那小小的孩子,白色的长帷帘被撕成了好几块,七绕八绕把孩子背在了吾念身上。
真是物尽其用……
司淮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接着他方才的话问道:“不是你说不要把盛家牵扯进来的吗?怎么又让他们来了?等会儿……你什么时候烧的烟?我怎么不知道?”
盛家的船一路往淮水下游走,比他们离得更远,要在这个时候赶到沉月山庄,至少也得是昨日他们动身的时候发的讯号。
果然,吾念道:“昨日你念诀召唤山河剑的时候我就点了,那烟无色无味,所以你没有察觉。如果那些鬼面人真的和钟洵关系,那他抢走禅杖肯定有别的谋划,这里又有这么多世家门派,单凭我们二人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还是找来援兵为好。”
如果钟家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盛兰初和东阳彦便只是来道贺的客人。可如果真的有些什么,在场的不全是依附钟家的世家门派,那钟洵便没办法囫囵过去。
一阵丝竹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众人拍掌叫好的声音掩盖下,吾念轻轻“啊”了一声,急忙抓住了司淮的手臂,道:“突然遇到你倒把正事给忘了!我进来之后正要找你,就看到一个人拎着食盒往这边走,像要给什么人送饭。”
“送饭?所有宾客都在这大堂里面,钟洵又没有妻儿高堂,还有谁需要送饭?”
“所以才有蹊跷。”吾念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矮着身子往竹丛外挪去,边小心移动着边道:“如果素尘道姑真的被关在钟家,那很有可能就是取给她送饭。我怕那名弟子太警觉,就没跟得太近,没想到躲进这丛竹子里倒把你给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