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东岳低头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很自然地舔去粘在他唇边的馒头渣, 和颜悦色地说:“怎么会呢。”
他要生气的事太多了, 何止是这两件。
在允梦泽面前,他那点小心思岂能被伪装出来的和善表情藏得住。允梦泽把保温桶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在一边:“如果生气了就说出来,只要我们心平气和地沟通,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封东岳意味不明地浅笑:“你自己决定吧。”
哪有让别人决定自己因为什么原因生气的?!允梦泽忍不住笑了一声,说:“我有选择困难症,不如你帮我决定吧。”
“这个选择有多难?”封东岳摸着允梦泽的脸颊,拇指在他唇上摩挲,“比你决定忘记我还难吗?”
允梦泽怔了一下:“你,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哪有,随口说说而已。”封东岳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无奈。他把人拉到跟前,帮允梦整理了一下领子,神情和动作温柔得像个变态,“只不过,一贯是师尊为我做决定的,哪里轮得到我为师尊做决定……”
他最后一字拖长了声音,似乎话未说完,但却就此打住,省略掉了后一半话。
允梦泽等了半天,发现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他始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底翻滚着乌云,黑沉沉令人害怕。
封东岳之前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若我能为你做决定,我断然不会让你离开。
允梦泽待他一如既往地宽厚温存,可他已经不稀罕了。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结果——让允梦泽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至于是什么错,他的小本本上有成百上千条,恐怕允梦泽要还上一辈子。
允梦泽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眯起眼睛说:“为什么叫我师尊?我是你的老师吗?”
封东岳呵呵两声,想起刚刚那群实习生,尤其是当众得到夸奖的凌羽,眼中满是嫉妒:“不错,师尊养我教我,谆谆教诲,言犹在耳。但我也只不过是师尊众多弟子当中,最为平平无奇的一个,师尊不记得我,我也能够理解。换做是我,也不会记得这么一个资质奇差无比、没有身份、来历不明、不会讨好人的笨蛋。”
说到后面,他注视着允梦泽,观察着允梦泽的反应,试探着允梦泽的态度。但允梦泽从始至终都平淡如常,神情温润,一如他印象中那遥不可及的师尊,无论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会令其动摇。
允梦泽在他注视下,感受到了一股强烈而复杂的怨怒,急需被温柔的力量抚平。他耐心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的话你一定会听的对吧。你告诉我,究竟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