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楠没有反应,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想再说话。允梦泽抱出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帮她弄了弄散乱的头发,看着她领子里露出的一截烫伤的旧疤痕,不由得皱了皱眉。
几年前,朱晓楠差一点就结婚了。当时她有个人见人爱的对象,才貌双全,家境雄厚,对恋人温存体贴,简直近乎完美。可是在同居一段时间之后,这个男人才逐渐暴露出了本来面目,动辄对朱晓楠暴力相向,起初是打个耳光,之后变本加厉,拳打脚踢,最严重的一次,让朱晓楠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
朱晓楠不止一次跟他分手,他要么下跪痛哭,要么恐吓威胁。最后警方介入,法院下了禁令,他才消失了一阵子。但他很快摆平了麻烦,并信誓旦旦警告朱晓楠,这辈子都别想有别的男人。
他果然说到做到。朱晓楠看上去是特别潇洒地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被那个男人暴力骚扰劝退的。
前阵子男人去了国外,朱晓楠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又遇到一个令她有些心动的人,疗养院的同事都以为这一次她会定下来。可是男人回国之后,这一任男友在面对那个暴力男的时候,也没能为了她拿出勇气。
次日清晨,允梦泽本想早点起来弄早餐,朱晓楠却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听到脚步声,转头冲允梦泽挑起嘴角笑了:“你gay得真彻底,都没趁我睡着做点什么,好失望啊。”
“谁让我是个正人君子呢。”允梦泽回以笑容,看到她故作轻松的神情,有些心疼。
两人吃过饭一起去上班,路上允梦泽说这段时间不管去哪,一定叫上他。
朱晓楠开玩笑说:“想挨揍吗,告诉你,挨揍还算小事,他能不厌其烦地把你的生活工作各方面都搅得天翻地覆。”
她甩甩头发,先一步进了办公楼。除了允梦泽,没人知道她的事,见她神情如常,每个人都以为她只是休假放松去了。
今天来找允梦泽做心理咨询的人很多,却都是说些无关痛痒的事。他一直忙到六七点钟,打算去食堂吃点东西的时候,护士站的护士叫住他,说有人给他送来一个保温桶和几十盒定制甜品,包装十分精致,引来小护士们的围观。
允梦泽打开盖子,顿时飘出一股浓香,乳白的汤水沉浮着白嫩嫩的豆腐,一条条鲫鱼炖得皮软肉烂,点缀着几枚香菜,看上去十分诱人。
正在允梦泽狐疑的时候,修完产假的护士大姐瞄一眼说:“哟,这不是催奶汤吗?”
允梦泽:“……”
第二天依旧如此,等到第三天下午庞老板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老板让你来的?”允梦泽和善地笑道。
庞老板一脸正经:“我不是我没有,允医生你别多想,我真有病,我……失眠多梦。”
允梦泽:“多吃几瓶安眠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