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人鱼陷落 麟潜 2846 字 3个月前

这样的设备开一次机把一套流程走下来所需要的费用极其昂贵,所以人偶师断定研究所一定会在待销毁实验体存放完毕时再一次性开机解决。

他们必须赶在设备开启前赶到华尔华制药工厂。

夜里的风越吹越劲,昏暗的云团积聚起来,把月亮严严实实遮住,几道细闪电爬过天际,雷声的闷响由远及近,车窗上出现了一些雨丝,雾气也渐渐盖住了玻璃。

厄里斯用手指在车玻璃上画了根几把,拍了拍人偶师叫他看。

人偶师瞥了玻璃一眼,低头继续研究路线。

厄里斯堆满坏笑的脸垮下来,无聊地把脑门贴在玻璃上看窗外漆黑的风景。

突然,玻璃闪了一下,远处的闪电将夜空骤然照亮,玻璃上出现了一张诡异的黑白笑脸,与厄里斯仅隔一面玻璃。

“啊啊啊啊!”厄里斯猛地一惊,向后仰了过去,定睛一看,其实是一张寻人启事,黑白的脸是寻人启事上的照片。

奇生骨惊醒,不耐道:“安静点,别一惊一乍的。”

“哦。”厄里斯摸了摸下巴,借着人偶师电脑的光亮辨认上面内容。照片上的是一位穿高中校服的alpha,前额头发长长散乱的盖住了眼睛,耳朵上叛逆地打着铆钉,咽喉脖颈处纹着一串相互连接咬合的骷髅头,一副混混流氓相。

照片下是父母留下的联系方式和哀求,说孩子与家人吵架后离家出走,从此失去了踪影,希望有人看见孩子能拨打xxxx联系电话告知他们。可惜落款的时间已经是一年前了。

雨势渐凶,寻人启事被雨点打落,被飞驰的悍马甩到了泥土中。

立在公路弯道的广告牌锈迹斑斑,巨大的广告牌下沿有一根细横梁,白楚年稳稳地蹲在窄细的横梁上避雨,白狮尾巴悬在半空保持平衡,白楚年手里拿了一摞各式各样的寻人启事,一一扫过。

“近两年的失踪人口越来越多了。”白楚年随手把这摞纸折起来一扔,站起来抖了抖尾巴上的雨水,挂在尾梢的晶石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在几十米高空轻身一跃,追着那辆悍马进了红狸市。

白楚年在暗处盯着他们,看着他们把车藏在了华尔华制药工厂附近,算人偶师在内,从车上一共下来了五个人,都是熟面孔。

他们各自从后车斗内拿了一个花纹漂亮的箱子,然后分散进入了工厂内,厄里斯跟在人偶师身边。

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后,白楚年才从废弃厂房的遮雨棚里走出去,跟进了制药工厂内,顺着铁皮建筑外无声地向上爬,最终爬上了最高处的翻晒台,他把自己的踪迹掩藏起来,四下眺望。

这家工厂看起来不是那种生意往来频繁,经常使用的,许多设备和摆设都落了灰,除了几间办公室的灯是亮的,有穿着制服的工厂员工在走动,其他房间都黑着。

工厂最北面的露天操场里停着近三百辆大型货车,货厢紧闭上锁,十来个保安端着qbz步枪在货车之间的过道行走巡逻,目测都在m2级以上。

工厂里有两架探照灯在运转,强烈眩目的光线时有交叉。白楚年观察了一会儿探照灯的扫视轨迹,记清楚运作程序就翻身从晾晒台跳了下去,固有能力猫行无声使他从高处落地缓冲,不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探照灯扫了过来,白楚年就地一滚,滚到堆放在地上的打包纸箱后躲过光线,光线离开的一瞬立刻从纸箱后滚了出去,轻身一跳,双手扒住停在库房外的一辆拖车的车顶,在下一波探照灯扫过来时迅速爬了上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但凡有一步卡住就会被发现。

这也是白楚年没带搜查科其他人一起过来的原因,像这样的刺探调查任务不是哪个探员都能胜任的,基本上都会交给猫科特工,搜查科除了白楚年外,还有一位孟加拉豹猫omega和一位雪虎omega,但两位特工都在外地执行其他任务,白楚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搭档,只能自己来。

他躲开探照灯翻进了厂房背面的阴影中,沿着墙根挪了几步,避开巡逻的保安,然后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停满货车的操场。

但保安的巡逻线比他想象得还要密集,白楚年刚盯上了一辆位置合适的货车准备查看,就有两个端枪的保安步伐稳健地从两条不同的道口同时走过来。

白楚年立刻翻上了车顶,平躺在上面,避开保安的视线。像这样的潜行调查任务是不可能带新手来的,执行这样的任务需要足够的应变速度和经验,一招不慎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导致任务失败。

白楚年尽量压低呼吸,因为经验丰富所以不会紧张,心跳和呼吸就不会变重,被发现的几率很小。

隔着一层铁板,白楚年隐约听见了货厢里面微弱的呼吸声。

白楚年竖起耳朵,偏头贴在货厢顶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除了呼吸声,还有一些微弱的哀叫声,以及肢体相互碰触的摩擦声,痛苦的声音似乎穿过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铁板钻进了白楚年耳中。

保安走后,白楚年从车顶探出头,在探照灯扫过来的一瞬间爬了下去,绷起脚尖勾在车顶上,整个身体倒挂着贴在货车车厢的拉门边。

货厢上了锁,不过在白楚年的j1能力骨骼钢化面前,上几道重锁都无济于事,白楚年只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撵,锁扣就像湿泥巴那样被掰开了。

货厢门缓缓敞开,里面的景象让白楚年打了个寒颤。

他原本以为,这些实验体会被装在狭小的玻璃皿中,无法伸开手脚,甚至不能翻身,圆柱形的玻璃皿整齐地堆在车厢里,他们不能动,也见不到光,这已经是白楚年能想象到的最痛苦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