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鹫紧盯着魏冬,眼神锐利凶狠。
他没想到魏冬会说出这番话,又何时被人这么挑衅过,又怒又恼,压都压不住,手指忽地用力,一把掐住了魏冬脖颈。
暴怒的宁鹫非常可怕,浑身散发的恐怖威压压着魏冬,让他本能地从心底深处感到恐惧颤栗,这是魏冬除那晚外,第一次直面宁鹫的怒火。
毕竟一般情况,宁鹫对他都是温和耐心的。
他心里打了退堂鼓,腿也直发软,却还是硬着头皮克制住本能,毫不退却地直视着宁鹫。
宁鹫手指用力,魏冬立刻感觉到强烈的窒息感,像搁浅在岸上的鱼,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有那么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死。他能清楚感觉到宁鹫的愤怒和杀气,但那窒息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又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新鲜空气从喉咙疯狂灌入。
魏冬懵了一瞬,后知后觉回过神时,人已出现在山脚下。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丛林茂密,遮天蔽日,几乎连条回去的路都看不清楚。
他揉了揉还有些不舒服的喉咙,环顾四周,知道宁鹫这是放过他,不准备杀他的意思,心底有些庆幸的同时,又旋即陡然升起一股很强的无力感。
这大半夜的,周围乌漆嘛黑,又是在深山之中,连路都看不清楚,宁鹫把他扔这绝对是故意的吧?也太阴险卑鄙了。
魏冬环顾四周,举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只能自力更生寻找回去的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手机还有信号。他连忙打开地图,照着大概的方向往前走。
附近荒山野岭,平时很少人来,连条踩出的路都没有。魏冬摸索着往前走,路上没少磕磕绊绊。
他越想越气,觉得宁鹫这绝对是故意借机打击报复。
周围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音,魏冬心里憋屈的很。
正巧这时,手机铃声忽地响起来。
他拿起一看,来电人是林晓屿。
林晓屿显然对魏冬此时的糟糕处境毫不知情,朗声问:“冬冬你在干嘛呢?老家怎么样,好玩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死你了。”
魏冬遥遥看了眼望不到头的大山,欲哭无泪:“你在干嘛?”
“我?我刚从图书馆回来,路过超市买了几包薯片,现在正躺在床上,边吃边给你打电话呢。”
魏冬想想那场景,再看看自己,简直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他满腹委屈忍都忍不住,趁着时间还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翻出大山,索性将结冥婚和被宁鹫圈着没法走出村子的事一股脑和林晓屿说了。
林晓屿没料到魏冬回趟老家经历能这么丰富,也没想到他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最后居然还成了真。
他恍恍惚惚听着,好半晌才将这过大的信息量消化:“冬冬,你没开玩笑吧?那现在怎么办?你还要上学,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那吧?再说结了婚还能离,你这婚离不掉吗?”
“我倒是想离。”魏冬长叹口气:“但宁鹫肯定不肯,我刚去找他对峙过,说把命还给他,他气得差点杀了我,现在命是保住了,却被他扔在荒山野岭,大晚上的,我还不知道几点能走出去。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该怎么办?”
林晓屿急道:“你这也太冲动了,就这么跑过去,他真杀了你怎么办?他又不是人,杀你可不犯法。这方法不可取,你千万别乱来。”
他说到这顿了顿,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又试探着道:“不过话说回来,他干嘛非你不可?该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要真是这样,你最好还是来软的,可以用你的真心去感化他啊,没准他一高兴,就放你走了。你不是说他长得挺好看吗,你就当是场艳遇……”
魏冬实在听不下去了,无语打断道:“什么鬼艳遇。他是男人,那能一样吗?而且以我俩的情况,他肯定不愿意躺下边,当然,就算他愿意,我也对他没兴趣。我喜欢的是温柔可爱的软妹子,和他可差远了,再说我觉得他也不是真喜欢我,就是占有欲作祟,越得不到的越想。”
“那可不一定,你六岁时就和他结了阴亲。这么多年,他是看着你长大的,没准看着看着,就生出感情了。”
“那也不行,我现在看见他就来气,没办法冷静。”魏冬边说边愤愤踢开一旁企图绊倒他的树枝,问:“你知不知道,咱们专业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大师?帮我问问呗。”
林晓屿立刻明白魏冬想干嘛,道了声好,说他先去了解了解,晚会发消息过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魏冬忽然听到头顶树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他停下脚步,身体骤然一僵,发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舔了下他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