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其他三人低下头稀里哗啦开始理牌。
“你们仨怎么个意思啊?洛轻云搞不好就快出狱,啊不对,是出院……也不是!他就要从隔离室出来了!你们不得教我点防身术?”
高炙淡淡地回答:“过去不努力,现在只能自欺欺人了。”
“你真以为自己假装卧薪尝胆一下,就能三千越甲可吞吴了?”李哲枫凉飕飕地说。
周叙白接着说:“墨哥是出了名的没文化草包,他估计不懂什么是卧薪尝胆。”
高炙招了招手,“好了,儿子,别好高骛远了。就武力值来说,你就是那个成绩垫底的吊车尾,洛轻云就是那种拿奥数冠军的保送生。你觉得你头悬梁锥刺股几个晚上,就能赢他了?”
“不能。”谈墨坐了下来。
“这就是了啊。真遇到要拼武力值的时候,你叫我和李队来救你呗。”周叙白指了指对面,“我们就住旁边。”
高炙也说:“你爸爸我,还有李队和周队都会看住你的。但如果我们都救不了你,你也没有自救的本事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谈墨立刻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继续愉悦地打起了麻将。
虽然很多话没有说开,比如高炙没有问他为什么不申请退役,李哲枫和周叙白也没有说把他调去他们的队里,那是因为事到如今,他们也明白灰塔的决定谁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洛轻云的强大让人觉得谈墨跟在他的身边也许是最安全的。
但他能力中潜藏的强烈的不确定性,又让人觉得危险至极。
“你要是真的想……我们可以带你走。”李哲枫把牌摁到桌子中央的时候说。
高炙和周叙白同时停下了摸牌的动作,等待着谈墨的答案。
一股热血涌上谈墨的心头,他真的何其有幸拥有这些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朋友。
“带走我走去哪里?逃亡去开普勒生态区?你们会遇上更多类似鸿蜮的生物,最终精疲力竭而亡,又或者越界。离开银湾市去别的偏远地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灰塔要在找到我们很快。而且无论是开普勒生态区还是人类世界里,洛轻云都能找到我。”
其实这些天,谈墨已经想明白了。
在开普勒世界不断侵蚀他们生活的现在,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精神维度,都没有可以任何缝隙让他可以藏起来。
当一个人看向世界的一面,就会背向另一面。洛轻云不是阴影,他只是世界的另一面而已。
“罗曼·罗兰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他。”谈墨摇头晃脑地一边搓着麻将一边说。
周叙白笑了一下,“我收回刚才说你是没文化草包的观点。”
李哲枫把牌一碰,“你该问问他知不知道罗曼·罗曼是谁。”
“嗯……”谈墨抠了抠下巴,“卖奶茶的?”
“当我们什么都没说。”
周叙白又拆了一根糖,李哲枫衔着烟,继续打麻将。
今天的牌局,谈墨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
“我怎么一局都没赢过?再跟你们打下去,我明早连食堂的豆浆都要喝不起了!”谈墨把袖子捞了起来。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李哲枫的话说了一半。
谈墨坏笑了起来,“传说中的**场失意、情场得意!阿哲,今晚你留下来陪我睡呀。”
李哲枫哼了一下,“你想得美。灰塔训练的时候就跟你是室友,忍你的磨牙加梦话忍了那么多年,你觉得我还会跟你睡一屋吗?”
周叙白笑了笑,眯着眼睛凑到谈墨面前说:“要不……谈副队,我跟你睡啊?”
谈墨直接把周叙白的脑袋摁开,“得了吧,你还以为你是从前人畜无害、花见花开的大白兔呢?你当我不知道你梦游啊?你一梦游,拿我玩悬挂游戏,我还有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