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禄起从窗外拎进来,扔到了地上,撞散了两排课桌。
王瑜抱着腿,侧躺在冰凉的地砖上,视线从三个人的脸上扫过。
“你们想做什么?”
他悬着的心在看到白韭的时候,悄悄地落了回去。
竺轶是“鬼”,却不碰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打不过禄起也许是不进行攻击的理由,但是竺轶看上去还是比白韭这只弱鸡稍微强上一些,却还是把这人留着。
“竺轶到底有什么打算,即使知道那个方法,他也没有必要增加竞争对手。”王瑜眼珠子转了转,“难道是后面一关需要用人,可是连梅言靖都没有预测到,他怎么能……”
“王瑜,现在只剩我们四个人了。”竺轶推了推墨镜,“我留你一命你要不要?”
“怎么留?”王瑜不想透露自己知道这件事情,装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竺轶将自己的推测说了,白韭第二次听见这个说法,依然不禁感叹竺轶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
然而他马上发现,禄起听到这个消息时,丝毫没有意外的表现,就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
令他更受打击的是,连王瑜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直接答应了这个提议。
“难道我真的……这么笨吗?”白韭如遭雷劈,喃喃自语地说。
竺轶听见了他的碎碎念,笑出声来:“王瑜,梅言靖和你早就知道第三轮考核的内容和通关方式吧。”
王瑜闻言没有否认,揉着被撞到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
“从现在起,每一个‘鬼’都必须和其他三人保持距离,互相不能有肢体接触。”竺轶说。
“嗯,我知道了。”王瑜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韭对王瑜的印象十分差劲,这种语言的约束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一旦对方拿到“鬼”的身份,就能趁他们不备使诈。
“你能不能过来一下。”白韭犹豫地对竺轶说。
他把竺轶带到教室后面,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又说:“你为什么非要带他啊,他之前还把你关在宿舍外面,你就完全不记仇?”
“那你想让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白韭结结巴巴地说,“不是这个意思,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留着他是因为有用。”竺轶说,“第三轮之前,我们在宿舍听到了歌声里有四个声部,我想至少留下四个人保险一点。”
“那首歌真的和第四轮考核有关系吗?”白韭突然眼中迸发出一道光彩,“我想起一件事,我的第二轮考试是在音乐教室进行的,那里面似乎有很多歌碟,我们可以去找找线索。”
“很好。”竺轶微笑着说,嘴角和笑肌相交的位置形成了两个圆润的半弧。
白韭突然被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垂头,用余光观察竺轶的反应。
竺轶虽然有时候怪怪的,但是有时候又好温柔,怪不得连禄起也愿意和他做朋友。
白韭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注意到竺轶的身形虚晃了一下,脸色在一瞬间,像画满鲜艳的白纸褪去颜色,呈现出随时能吹灯拔蜡般的模样。
“你怎么了?”他伸手要去扶,竺轶退了一步。
“别碰。”
白韭想起规则,立马收回手:“你没事吧,看上去脸色好差。”
竺轶摇了摇头,撑着一张桌子勉强站直。
他刚才找人,直接让攒了这么久的信仰之力告急。白韭固然已经能为他提供信仰之力,但是绵延雨扑灭不了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