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冥顽不明吗?”
“我以为你是个无神论者。”
竺轶第一次听见一个人类对他说,他是无神论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什么时候说了自己是无神论者,我只是劝你不要相信没用的伪神。”
“可是,这个真德率之神……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讳,万一也是伪神呢。”白韭连忙补充,“我是说万一。”
“你当然没听过,这是我才想好的名字。”竺轶心道,但是表面上却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一切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他说,“……最后真德率之神的教义,在这世间仅剩下几人知晓。”
竺轶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失焦地看向远处,仿佛有千万年的岁月在他的瞳孔中匆匆变迁。
“原来真德率之神对世界做出过这么大的贡献,却又如此淡泊名利。”白韭感动地说,“祂的教义和祂一样光辉伟大。”
吹牛皮吹到有些口干舌燥的竺轶闻言,突然感到了一丁点羞耻。白韭却像被打通了任督六脉,喋喋不休地发表自己的感想,看上去竺轶刚才说的这通鬼话深得他心。
“竺轶,原来你肩负着传承教义的使命!比起你来,我这种只为了自己生死就随便寄托信仰的人真是太惭愧了。”白韭坚定地说,“我要向你看齐!”
竺轶尴尬地压低声音:“你也不是那么差。”
白韭不自信地说:“你就别安慰我了。”
“不是我在安慰你。”竺轶清了清嗓子,“其实今天来找你,是因为得到了真德率之神的指示。”
“啊?”
“他昨天托梦给我了,他说很看好你的潜力,准备给你提拔一个主教当当。”竺轶说。
“???”白韭迷茫地问,“你确定?”
“我绝不会妄听神的任何教诲……”竺轶发现自己也许是当人当久了,在让自己尴尬这件事上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可是主教——我也不会啊——”
“没关系,你有空了好好学习。”竺轶十分敷衍地安慰道,“要相信神的眼光。”
“我……可以吗?”白韭盯着自己的手指,发现它们在颤抖。
“你主要的任务就是为真德率之神吸引更多的信徒,祂已经看不下去这个狼藉的世界——”竺轶最后给白韭打了个鸡血,“等祂恢复荣光,我们就是美丽新世界的缔造者!”
白韭彻底被点燃了,握紧拳头说:“好!!!干翻他们!!!”
竺轶:“你要干翻谁?”
白韭雄赳赳的:“异鬼啊!!!”
竺轶:“……”
鸡血的效果比他想象的更好。
正在这时,白韭旁边突然坐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皮质的背心,肌肉鼓起的手臂露在外面,上面留有数不清的疤痕,有刀伤,枪伤,甚至鞭伤。
“它们很好看吧?”男人对着白韭的耳朵说,但眼睛却在看竺轶。
刚刚才情绪激昂的白韭瞬间像一颗被霜打过的小白菜,瞬间蔫了下去:“呃呃呃……”
“你想不想摸摸看?”男人抓起白韭的手腕往自己手臂上按。
白韭瞬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酒馆的人都看了过来。
“没意思。”男人松开白韭的手,终于将脸对着竺轶,“这就是你唯一的小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