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流血、冒险、硬刚,对观众的吸引力是有限的。现在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和禄起抱在一起,观众便如雨后春笋般涌进了直播间。
竺轶觉得作为一位神的尊严遭到了践踏。
但是想到和他一起被践踏的还有禄起,以及没人知道他是一个神,他的心情又稍微平复了一些。
竺轶推开禄起的手,从他怀里挪开,坐到了一旁。
“你还没有说怎么变回来的。”竺轶问。
“我不知道。”禄起抱着膝盖十分乖巧地回答,“也许是因为衣服都被Boss撕碎了,系统觉得我这样出现在直播间,不太雅观。”
鬼信你啊!
竺轶盯着禄起,然而对方的表情究级无辜,他看不出什么。但他不想在理智才恢复的情况下,再次透支力量去翻看禄起的脑袋。
“无所谓。”竺轶很快地和自己和解了,用手掀开面前的叶子往下面看,“我们在哪里?”
“流民的营地。”禄起说,“他们在准备一起宣讲。”
在他们不远处,有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正在忙碌着。他们在一个搭好的简易石台下堆起了篝火,然后又将一块旗帜升到高处。
竺轶发现旗帜上挂着的是那杜王国的王旗,但是那面旗子上,被画上了一个骷髅,仿佛在火光的照耀中露出阴森的笑容。
除了流民,还有不少那杜国的本地居民从外面进入流民营地。他们的穿着普遍比流民们光鲜许多,但是此刻却一脸沉重地接受流民的搜身检查。
竺轶把眼镜取下来用衣服的一角擦干净,重新架到鼻梁上。
“你不戴眼镜更好看。”禄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竺轶侧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下面的人,而是用手肘撑在瓦片上,手掌拖着自己的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
竺轶莫名觉得毛骨悚然,总感觉这个画面有点似曾相识。
他突然想起,上一场直播开始,他也这样撑着课桌看禄起。
“这家伙在学我?”竺轶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随即又想,“难道我有这么恶心?”
他有些受到打击。
下面的人越来越多,竺轶大致数了一下,估摸着有三百多人。其中流民占多数,其他民众为少数,但是没有一个衣着光鲜的贵族。
这时,有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走到了台上,她戴着兜帽,火光将她的影子投在身后的那片墙上,像一头噬人的恶魔。
“沪叁佰。”竺轶小声地说。
“是谁?”
“就是关虎说的黑袍人之一。”
“她对你做了什么吗?”禄起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为什么会认识她?”
“我在黑森林里遇见他了。”竺轶习惯性地调侃道,“放心吧老婆我不会出轨的。”
他的下巴突然被禄起用手指拧了过去,禄起将脸凑到他面前:“这次相信你。”
竺轶顿时在心中骂了一句我了个大槽,表面淡定地对着禄起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还能怪谁,自己多嘴。
沪叁佰一上台,台下吵闹的流民立刻安静下来,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他。
“也许已经有人认识我。我就是弗朗西斯国的公主,今天在这里与大家见面,是想告诉你们,我要带你们回到属于自己的国家。”沪叁佰展开双手对台下的流民们说。
“我看见人群中还有来自那杜国的朋友,没关系,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因为我的最终目标是将你们从那杜国的诅咒中拯救。”沪叁佰将兜帽摘下,露出那张带着缺憾却美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