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轶的目光落在那张苍白模糊的脸上,心想这和小年轻根本沾不上边。
老袁说完就让他赶紧去洗漱,年纪轻轻不要熬夜,有损身体机能。
“说到熬夜,他们泰栗岛还有个风俗,那就是下雨的晚上一定要早睡。”袁飞说,“至少得在十一点之前睡觉,否则晚上可能会有黑风把人带走。”
他说完又哈哈大笑了一声:“不过啊,也是老人说来哄孩子的。这里的年轻人晚上非常活跃,别看现在外面黑央央的一片,过了十二点,他们的夜生活就开始了。
但是今天你们不许出去啊,我们明天还要采访。”
“一座岛上的岛民还有夜生活?”竺轶问道。
“这算什么,当年我——”
袁飞窜到床上,开始讲述当初和兄弟们闯四方的故事,竺轶见他已经把该抖的信息都抖完了,拿了一条毛巾也下了楼。
屋内只剩下袁飞和傀儡。
袁飞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傀儡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呼吸逐渐加粗。
好在蓝筹及时回来,终于解救了他。
第二天清晨,雨势小了不少。袁飞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雨衣,肩膀上架着一台做好防水设施的摄像机。
“今天先采访当地的民风民俗,你们赶紧准备准备就出发吧。”袁飞说。
“知道了,你先下去等我们吧。”蓝筹说。
他们从被子里翻起来,昨天晚上两人其实偷偷溜了出去。村子里的确和袁飞说的一样,过了十二点,不少年轻人出来活动了。
虽然下着大雨,但是这些年轻的岛民不为所动地举着雨伞,和其他人在雨中散步,聊天。
又或者是在一家老式且具有浓厚乡镇气息的休闲娱乐中心唱歌跳舞。
当然也有人坐在遮挡住瓢泼大雨的雨棚下面打牌下棋。
竺轶和蓝筹期间向几个村民搭话,但是所有人都对他们不理不睬,的确如袁飞所说,这里的人并不欢迎外乡人,甚至可以说是厌烦。
这样一来,要获得信息就必须先跟着袁飞。因为袁飞有老师的那一层关系,村里人还会配合他的采访。
就是不知道,他的老师是怎么在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岛上,和村民处好关系,并且在二十年后,他的面子还能管用的。
他们走下楼,老袁站在值班室门口,骂骂咧咧了两句。
“小兔崽子终于下来了啊。”他拿出两只记者证递给竺轶和蓝筹,“下次别让我帮你们收捡了。”
两人把记者证带到脖子上,老袁看了一眼傀儡,立马移开目光。
“咳咳,你的学弟我就没办法了。”他说。
这时候傀儡泪眼朦胧地将目光从竺轶身上转到他的身上,袁飞心口一阵血气翻涌,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临时记者证。
“收好啊,只有这一张了。”袁飞说,“只要有这个证件,村子里的人就不至于完全不搭理你。 ”
傀儡拿到了这张原本不该属于它的证件,对袁飞露出一个让一切花朵黯然失色的笑容。
蓝筹张了张嘴,心想这也行。
这时竺轶说:“你不是催我们快走吗?”
袁飞:“咳咳走吧。”
路过值班室的时候,竺轶发现里面的员工换了一人,现在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老头戴着老花镜,正在看一本枣红色封面的书,看见三人从值班室门口路过,他的目光越过镜框上方,斜着看了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