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湖自己在这边乱想的时候,一个半小时却仿佛转瞬而过,车缓缓停了,但车载音乐没有关、沈孟桥也没有叫醒他,阮湖刚想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上突然覆上了一只大手。
他停顿住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小卷发,摸了摸他的额头,指腹的薄茧轻微摩擦着他脸颊的肌肤,然后顿了顿,点上鼻尖上的那颗小痣,力度放得很轻,像是在抚摸自己珍惜的宝物。
沈孟桥的声音响起来了,带着些苦恼,冷声道:“对不起,我做错事了。”
阮湖屏息听着。时间似乎被拉得很漫长。
“可是我忍不住。”沈孟桥并没有对谁说话,只像是在自言自语,闷闷道:“……我太喜欢你啦。”
阮湖:“……”
在心里足足数了180秒后,他起身了,像往常那样说“为什么到了还不叫我呀”,然后很平常地和沈孟桥笑着告别,打开车门,平稳地走到了自家单元楼的电梯下,进电梯,按键。
但电梯里设置的镜子却令他的动摇无所遁形
那张红到发烫的脸,和急速起伏的紊乱呼吸。
阮湖深深吸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沉默半晌后,对着空无一人的电梯说话:
“……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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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阮湖破天荒的没有回复沈孟桥随后发来的微信,他缩在家里的沙发上足足瘫了一个下午。
胖达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主人貌似心情不好,很乖地没有闹他,和铁蛋一起睡在狗窝里,一猫一狗依偎着,呼噜声震天。
阮湖把早上的动作在脑海里拆分了成千上百遍,一遍一遍地重演,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沈孟桥是想亲他。没错。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
阮湖想,早知道他在车里就真睡了,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现在就算想装不知道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