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你是杜永秋的儿子。”公公轻飘飘地说出杜思身世,遂又道,“宫里不方便,杂家就叫你小杜子吧,你便称呼杂家一声李公公。”
“是,李公公。”
这时,迎面走来几名宫女,她们逐一向李公公问好,或许瞧杜思面生,都有些好奇。
“这是新来的,叫做小杜子,杂家看他模样生的好,亲自出马来教他。”李公公与宫女打趣道,又冲杜思道,“小杜子,快抬起脸让这些个姐姐们瞧瞧。”
一样冰冷的物体触到杜思脸上,他立即低下头,不去看眼前那些人,宫女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极为悦耳动听,这些宫女所穿的衣裙是杜思在外从未见过的,他看了几眼,却生出几分熟悉。
“小杜子有点害羞,赶明儿了让你们仔细瞧瞧。”
李公公又与宫女逗趣一会儿,终是分开来,杜思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身上沾满脂粉味,要是被段景衡知道了,他可能会死的很难看……
“小杜子,你不习惯这儿吧。”李公公饱含笑意的声音从前传来,杜思一哽,不说话了。
“杂家虽没见过杜永秋,当年却也听过他的事情,那时杂家还只是一个小小太监,有幸从一处宫院听闻一点风声,他虽非朝廷命管,事迹却能飘到宫里来,那也算是一种本事了。”李公公意味深长地说。
“李公公在哪里听到的?!”杜思失声道,他直望向前方的背影,手里紧捏的木牌已布满汗水。
“小杜子,你逾矩了。”李公公冷冰冰的声音令杜思硬生生弓下背,“杂家现在正往那儿走呢,你性子这般急,想必吃过不少苦头吧。”
杜思没有做声,李公公便自顾自地说起来。
“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杂家以前还不信,可当杂家进了宫后才发现,若要持一己之见,是远远不能往上走的,嘴皮子要再钝些、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杂家本想安分守已、听天由命,到头来却招惹一身是非。”李公公叹息一声,轻抚手上拂尘,“谁会想到,自己与原来的路越走越远呢。”
杜思张张口,心里又想到了李治飞。
“这一会儿话的时间,竟然到了。”李公公停在一处破落宫苑前,这里人烟稀少,几乎无人往来,李公公终于转过身,直视着杜思道,“这里便是你要来的地方。”
杜思望向面前宫院,这里的地积满一层厚厚的灰,从门外依稀能够看到里面几片残旧落叶,以及一些倒塌朽木。
“别愣了,小杜子,杂家没来错地方,你快进去吧。”李公公催促着,杜思望了他几眼,终于走进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