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季舟状似无意地把那人往外一扒拉,脚下一转,暗戳戳摔了对方一个大马趴,“好狗不挡道,各位都回吧,没热闹看。”
他端着一幅管事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威胁,“还有那些冒名自己跟我们家老爷有关系的,也趁早歇了这心思。尤其是认爹的,宋老板只有宋灵修这一个孩子,没杂七杂八的野种。我们宋府的少爷也就只此一位,不信的大可以去牢里住几天。”
季舟眼下一片黑紫,气势却一点儿不受影响,勾着阴森的笑意,“什么被宋老板睡过的女人和哥儿们,别开玩笑了,这他奶奶的正房还在呢,要造反?”
季舟爆了个粗口,十分不屑地蔑视了众人一眼,“关门!”
季舟焦头烂额地处理生意上的事儿,闻风而来的合作伙伴大多认定了宋景文已经死了的事实,各怀鬼胎地赶到了京都。
这些生意短期内没有问题,但是主事的人再这么消失下去,谁能保证后期的运营跟得上?
季舟忙里偷闲地喝着茶,揉了揉黑眼圈,深觉宋景文垄断产业的做法很是有先见之明,找上门来的合作伙伴压根对宋景文建造的商业链造不成致命的打击。
被玉轩敲章正睡熟的谢风木然地睁着眼睛,半响才动了动手脚,从充满宋景文气息的床铺中坐了起来。
这味道也快淡了,谢风拎起一件里衣放在鼻尖嗅了嗅,皂角的香气。他有些茫然,跌跌撞撞地拉开柜子,将一应的衣物都翻腾了出来,又抱去了床上,给自己圈在了中央。
屋外的啼哭声实在是吵得人心慌,谢风晃晃脑袋,失神地摸出那把红宝石匕首。
宋家的人来了,宋老太红着双眼,一瞬间衰老了不少,原本还夹着几缕青丝的盘发成了全白,老太太心疼地将奶糖抱了起来,“奶糖乖啊。”
腹部突兀地传来一阵疼痛,谢风咬着唇忍耐,后知后觉地捂着肚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
他兀地惊醒过来,慌张地扔掉匕首,转而蒙着被子抽噎起来。
没人知道谢风在想些什么,只是等他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完完全全换了副模样,松松散散垂落在肩胛处的长发被高高束起,整个人从内到外冷得不近人情。
玉轩亦步亦趋地跟在对方的身后,眼见着谢风伸手将奶糖抱了起来,眉眼间露出了难得的暖色,哄了好久,“奶糖乖乖的,姆爹没事。”
奶糖敏感地在谢风红彤彤的眼角处按了按,嘟着嘴巴泫然欲泣,“他们都说爹爹死了,呜呜,我没有爹爹了。”
他的小手紧紧攥着谢风的衣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哭哭啼啼地打着嗝,“我,我怕,姆爹不要,呜,不要丢下奶糖。我听话的,我不偷偷,嗝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