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轩又哭又笑,也跟着骂自家老爷不是个东西,骂完了又抱着小小少爷哭得起劲。
远在某处荒岛上的宋某人打了个喷嚏,如有所感地向着右手边的方向看了看,嬉笑着搓了把鼻子。
“宋老弟,别傻笑啦!眼睛都笑没了, ”左康慢慢地朝宋景文挪了过来,一米七八的大汉憋屈地抱着双腿,贱兮兮地挤眼睛,“他们首领绝对是瞧上你了,你开心倒也情有可原。”
被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们相中,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得不说,那些被带走的男人被养得很好,不用像他们一样成群地挤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中,每日啃些干巴涩嘴的饼子,也不用顶着骄阳挨着鞭子。
左康来这个岛上的时间要比宋景文早上很多,他暗中观察了一番,这个岛很古怪,岛上上的人也很奇怪。
他们被圈在岛的中心,虽然没有机会走到沿岸,但是夜晚寂静时分却会听到海风的声音,呜呜地叫着。他猜测自己是在海中央,四周孤立无援,逃也没法逃。
早先也确实有人生过逃跑的念头,无一例外都会被抓回来。孤岛上的原住民深谙水性,即使是侥幸从岛中央逃到了海边,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左康在听到新来的这位年轻人扬言要逃出孤岛时,一度觉得他脑子有点儿毛病。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奇怪的是,这年轻人像是忘了这回事一般,一晃半年也没见他动手。
宋景文是在大半年前到这个孤岛上的,遍布伤痕的皮肤,支离破碎的梦呓。宋景文当时就是以这样一幅不久于天命的姿态出现在左康眼前的,他靠着仅存的同理心,给对方喂了几回水和饼子。
所有人都以为宋景文会活不下来,包括把他捡回来的土著乌裂,乌裂气恼地在他奄奄一息的躯体上挥鞭子,后知后觉地醒悟自己捡了个废物,唧唧哇哇地飚出了他本来的口音。
左康将自己薄薄的被褥借给了宋景文,早上出工晚上就寝的时候顺道看上一眼,再多地,也做不了,他只能让这个年轻人自求多福了。
奇迹在这座孤岛上发生了,左康某一日突然听到对方张着干涸的唇要水喝,心知这人退烧后就能扛过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最高兴的当属乌裂了,这人没费,他的指标算是完成了。
左康古怪地审视着宋景文的面庞,无声地叹了口气儿,“年轻人就是有活力,那群土著就喜欢你这种壮实的。”
“……”宋景文啃了口梆硬的饼子,将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摸得啪啪响,一板一眼道,“我才不娶呢,我有媳妇!”
左康可惜地摇头,磨着牙花子,把宋景文手里的半块儿饼打掉了,“不争气,那是过好日子捏!还有这饼子吃半个就够了,你看大刀疤,他那么大的块儿头一顿也只是两碗汤加半个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