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尾有一弯微微上挑的弧度,不笑时清冷,笑时便如青莲潭里映出的弦月。
牧白从认识苏墨起就觉得这个人冷静得可怕,不论何时何地眼睛里都见不着一点儿情绪。
直至此刻,他眼波微动,像是潭水里的月亮碎了开。
连眼角的泪痣都生动起来,似水含情。
牧白:“……”
他喉咙发紧,往后一退,便瞥见床榻里白皙纤瘦的足踝,散落满地的乌发,画面竟有些旖旎。
牧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低下头盯着绒毯上的花纹半晌,似乎觉得自己方才这一系列举动极其丢人,赌气似地把苏墨的头发一把揪起,扔进床里。
苏墨差点笑出来,赶紧抬起袖子掩饰地咳嗽两声,问:“怎么了?”
牧白想了想,仿佛找到一个绝妙的掩饰尴尬的法子,两腿一盘,端端正正坐在绒毯上,一本正经地问:“假使有个人对你一见钟情……”
话还没说完,苏墨便猜到他要问谁:“世间哪来这样多一见钟情,许是见色起意也不一定。”
牧白:“……”
他怎么感觉,苏墨好像对江辞镜有点意见。
“小白,江湖人心险恶,来路不明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牧白心道:最险恶的明明是你才对,方才还说人家万镜司神捕天下闻名,现在就变成来路不明了?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便只是一手撑着下颌,坐在地上懒洋洋地看着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