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个三十左右,五大三粗的黑面汉子,抬头瞧见王大伟,一时间眼眶都吓红了,竟然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我……我们不是故意的……”黑脸大汉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手抓着的菜,觉得自己的说法毫无说服力。
其他几个人也是扎着两只手不知如何是好,惊恐异常。
王大伟心里有几分不忍:“你们是从涯州来的难民?我刚远远的瞧见不少人呢,躲哪儿了?”
那几人眼睛瞪得更大了:“我们,我们这就走……你别喊人……”
这些人确实是涯州来的难民。他们进不去县城,官府也不放粮赈灾,只能混迹乡间。为了生存,他们还结成团伙,集体出行分工明确,靠东家偷一点,西家拿一点儿混口饭。
在这个年代乡下拔人家菜地里几颗菜,其实也算不上偷,但也架不住他们拔得多啊,转眼半亩菜地都要给人拔秃了。日子久了,附近村子就没有不排斥这些难民的。
特别是有几户人家丢了鸡鸭等家禽,甚至组织了青壮把这些难民往远处赶。
虽说没有证据就是难民偷的鸡鸭,小心总是无大错。
吴家庄之前就派人出来打过难民。今天也是饿极了,又察觉村里的青壮都不在,才敢铤而走险:“真的只偷了菜,我们从没拿过钱,最多是再拿点儿粮食……”
王大伟叹了口气:“这就已经很过分了。”他指了指被几人扫荡过的菜地:“人家也是要过日子的,你们都给拔干净了,让人家吃什么?”
几人羞愧的低下头。
“偷东西这种事情,迟早是要被逮住的。就好比现在。你们本就是没路引的流民,要是被扭了见官……”他还没说完,几人就露出惊恐的神色,只差跪下求他手下留情了。
王大伟想了想:“只是菜的话,山间的野菜不也一样能裹腹?”
“我们也去山上找过,能吃的都吃了,就差吃草根树皮了……”黑脸汉子讪讪道。他们人实在有点儿多。
王大伟想起自家后山漫山遍野的野菜,放着也是白放着:“你们往北走五里地,那边儿有个村子,后山上都是野菜,没人摘。”
那汉子愣了愣,脸上是肉眼可见的迟疑:“啊?那村子我知道,听说挺穷的啊?我们之前有人去过,全村的房子都是破的,他们偷拿了两个碗也是豁口的,大家就没再往那边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