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油没盐的,这些豆面只能干烙,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剧情,更是没功夫发酵,因此吃起来充其量只是能入口。木慈留了一半的豆面给陆晓意,然后把自己那份全都烙成饼,层层叠叠的,一时间看起来还不少。
木慈吃了两口,又很快放平心态,左弦看他从一脸气闷恢复平静,不由得好奇起来:“你不生气了?”
“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木慈又喝了口热水,他的饼烙得不算好,这种灶台火很难控制,饼外头有些焦了,里头却还夹生,吃起来难以下咽,只能借着热汤努力把喉咙里的饼吞咽下去,“仔细想想,他们偷了我的食物,总好过去吃人,就当救人了。”
左弦目光一暗,柔声道:“你想得很开。”
“还行吧,快吃,免得等会又出事了。”
木慈拿起一块豆饼塞到左弦的嘴里,其实他的确很生气难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也没用,还不如放宽心,免得自己越想越气。
两人吃了几张饼,就看到汪曦跟舒展博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左弦对他们的到来相当殷勤,甚至招招手:“快过来。”
汪曦跟舒展博不太好意思地走进来,非常拘谨地坐在了小板凳上:“左先生,你喊我们俩来有什么事吗?”
左弦继续发挥他反客为主的长处,客气道:“不急,要不要先吃块饼?”
“谢谢。”
汪曦跟舒展博对视一眼,都有些拘谨不安,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饼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木慈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给他们俩各自倒了一碗热水:“慢慢吃,别噎着了。”
豆饼虽然干巴,但是对饥饿多时的肚子来讲已经足够美味,汪曦跟舒展博大概平日里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没有做过饭,从刚刚起就已经饿着肚子到现在了,几乎是头昏眼花,这会儿越吃越急,狼吞虎咽起来。
左弦在两人吃得正欢的时候,冷不防来了一句:“那名老人是不是跟你们说了什么?”
“咳——”汪曦跟舒展博一下子呛住了,惊恐无比地看着左弦。
左弦只是饶有兴趣地撑着脸:“别这么看我,实在是你们俩表现得太明显了,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说话,难不成你们想跟我说,因为吊桥效应你们俩一见钟情了,路上只是在谈恋爱?看你们俩饿得这么狠,我猜你们俩把对方看成肘子的可能性都比恋爱对象高一些。”
很明显吗?
完全没注意到异常的木慈有点汗颜。
这句话让舒展博咳得更厉害了,他用手去捶自己的胸口,好半晌才平息下来,而汪曦则是拿着那张饼,嘴巴张了又闭,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转头去看舒展博:“你真的把我看成肘子?”
三人:“……”
舒展博这会儿大概是拼命在咳嗽。
显然舒展博跟汪曦虽然没谈恋爱,但是也多少算得上互相有点好感了,过了好一会儿,等舒展博恢复正常,他才逃避似的对左弦说道:“老人家是跟我们说了些话,不过我们也没有完全听懂。”
左弦道:“说来听听。”
这让舒展博有些迟疑,不过他很快还是说道:“当时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只是一直重复着对我们说:吃人肉,活人寿。”
这六个字说来简单,却让木慈跟左弦都怔在当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这不是一个老人死前的呢喃,而是事实,那整件事简直比饥荒吃人还让人感到作呕。
毕竟饥荒时吃人是迫不得已,严格说起来,算得上是紧急避险。
“难怪——”左弦一下子站起来,吓得想吃第二张饼的舒展博心虚地把手收了回去,他来回踱步片刻,神色变得非常古怪,“我就说哪里不对,饥荒时吃人这种事虽然各地都有出现,但它算不上一个陋习,可是吃人活寿就不一样了。”
这让木慈想起以前课本上学过的一篇文章,具体叫什么,他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是有关人血馒头的,人们花钱去蘸犯人的血,说是能包治百病。
他想到空荡荡的洞窟,一下子明白那些老人为什么没有尸骸,又都跑到哪里去了,忍不住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