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慈迷茫地睁开眼睛,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他抹了一把额头,几乎全是冷汗,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喃喃道:“是梦啊。”
这次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四点钟。
又是四点钟……
毛哥扶着自己的脑袋晃了晃,他迷茫地看着众人,询问道:“等等,是我睡懵了,还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咱们之前是不是醒过一次?”
“不是错觉,就是醒过一次。”兜帽男按着自己的大脑敲了敲,皱紧眉头,“奇怪,我们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木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刚醒的大脑还有些混沌,他花了大概半分钟才想起来第一次清醒的状况,立刻看向池甜。
床上的池甜呆滞地坐着,垂着脸,喊完之后就没有声音了,齐耳的短发掠过她雪白的脸颊,衬托出浓红的小唇。
“不是做梦吗?”
其他人似乎也接二连三地想起这件事来了。
只不过这次所有人都想起来第一次得到的信息,第二次信息更加明确了一些,果然就像是左弦说的一样,又是池甜。
她果然被针对了。
“是第三次。”左弦忽然站起身来,一改之前的风格,居然主动开口解释道,“不是第二次,第一次她来的时候,你们都没有醒,当然就没有记忆,她是来找娃娃的。”
“娃娃?”麦蕾花容失色,她顾不上许多,捂着脸忍耐了好一会儿,才忍住几近崩溃的情绪,而池甜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她从床上跳下来,焦虑地询问道,“找娃娃?!也就是说……我跟池甜的几率是一半,这种……这种难道就是完全碰运气?!这有什么意义?!”
“没错。”左弦漠然地凝视着她,“没有意义,你当这是什么?益智游戏还是脑力比拼,又或者你以为这是什么突出重围的游戏跟综艺节目?难道你半夜遇到随机杀人狂,也要问他为什么杀你吗?”
麦蕾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池甜看上去已经有些麻木了,一直一动不动的。
几个新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乐嘉平甚至还总结出了一条经验:“这么说来,只要我们不出声,就一直不会出事?可是……可是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些话听起来平淡无奇,却又轻而易举地放弃一条还活着的生命。
木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最终只是看向池甜,之前在伊甸画廊救左弦的时候,是因为吃下智慧果的结果很难说好还是坏,他有尝试的勇气,可是池甜的噩梦却让他束手无策。
坏掉的玩具听起来就不太妙,更何况,就像木慈想要帮忙,也完全没有头绪。
“池甜。”木慈坐在了床边,这次床上没有任何碎末一样的黑头发了,干净地像是换了一床新被子。
听到声音的池甜仰起脸,空洞的眼神望着他,看上去无动于衷。
她的模样让木慈吓了一跳,池甜本来并不算是个很白皙的女人,可她现在白得就像一匹素绢,唇红欲滴出血来,却是阴暗深沉的颜色,让人看了发冷;眼眸被描画得细长,将原本可爱的脸蛋变成人形娃娃那种酷似歌舞伎演员的古典长相。
“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木慈问道,“什么都行,你注意到的,什么时候醒来的,你为什么要尖叫,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都可以说说看,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下一次梦境了,我们最好抓紧时间。”
其实清醒之后,木慈就意识到了两个线索,乐嘉平也喊过,为什么他就是坏掉的玩具,而池甜却让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另一个,就是池甜身上的变化,那个人形娃娃变得越来越像人,池甜却变得越来越像人形娃娃,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乐嘉平看着木慈的模样,不禁心生感触,忍不住提醒道:“算了吧……木慈,这件事跟我们又没关系……你就不要多事了,搞不好自己也会被拖下去的。”
他的这番话到底藏着多少真情实感的善意,又有多少是以此为借口遮掩自己方才展露出来的庆幸,哪怕是本人,恐怕都难以分清楚。
木慈并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凝视着池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