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弦讨嫌是一回事,他的号召力又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回事。
晚上七点半,火车上的乘客几乎全员到齐,当木慈踩着点抵达餐厅车厢的时候,几乎被这种规模的聚会吓了一跳。倒不是说没见过这么多人,而是每个人的作息跟习惯不同,有些人很少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车厢也有所变化,原本的装饰物被撤下,所有的车座都从原本的“三”字变成了“[|”,看起来是将两张座位拼合成一张长沙发,桌子依次相连起来,看着很像是一个会议厅。
大概是餐厅车厢的另一种模式。
“左弦呢?”就坐在门边的清道夫问道。
木慈下意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自从见过陆洺跟安子之后,左弦就直接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木慈的确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清道夫看上去也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任由木慈过去了。
正好同样是孤身一人的苏凌招呼木慈一起坐下,木慈就干脆坐在了他身边,开始打量起所有的乘客来。
按照现在的情况,五排车座变成了左右两排,木慈坐在左边,刚好能将右边的乘客尽数收入眼底。
右侧一座是正在抽烟的苦艾酒,他低着头,一脸漫不经心,火星忽闪忽灭,身边依偎着一个样貌妩媚的漂亮女人。
右侧二座是用勺子插牛奶沙冰的陆洺跟安子,都趴在桌子上。
右侧三座是韩青,察觉到木慈的目光后,他还抬手打了个招呼。
右侧四座没有人,是空的。
右侧五座是清道夫。
左侧看起来比较费劲,不过好在也没有人去提醒木慈过剩的好奇心。
左侧一座是丁远志跟404,两人抽空在下五子棋。
左侧二座是陆晓意,她也对木慈点了点头。
左侧三座是夏涵、罗密桑、温如水、还有那盆叫“冷秋山”的小绿植。
左侧四座是木慈本人跟苏凌。
左侧五座是一个浓妆艳抹的马尾女人,她穿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桌上放着一杯饮品。
光是在这里的人就已经有十五个了,加上还没有到场的罗永年跟左弦,也就是说现在车上总共十七个人,考虑到车子最多不能超过二十个人,就算有人不来也最多只有三个。
左弦的面子居然有这么大,这倒是出乎木慈的意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习惯左弦嬉皮笑脸的模样,木慈很多时候会遗忘他在某种意义上是个相当可靠的同伴。
大概在七点三十五分钟,左弦才倒退着走进来,看他的模样十分雀跃,甚至还哼着小调,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样,手指上还晃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系在一张看起来像门卡的东西。
“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清道夫做事雷厉风行,也是最先发问的人。
“哎呀哎呀,抱歉,我迟到了。”左弦看了一眼手表,从怀里抽出名单,愉快道:“不要急不要急,让我先点个名,要不然你们先报个数,我要记一下今天来的人有多少,秘密要花钱,迟到缺席的人不能听。”
众人对这句疯话嗤之以鼻,又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心热,虽然谁也不保证会不会转头就把这个秘密卖出去,但既然左弦这么说,足以证明他的确发现了一些事。
虽然左弦讨嫌惹人烦又经常发神经,但是他的神经质跟他的靠谱是不相上下的。
清道夫不紧不慢:“我在车上最久,除了跟你们上车的那个小胖子没来,其他人都到了。”
“哇啊——”左弦大惊小怪地蹦了两步,“清道夫你果然很可靠,那就免去签到记名,省下麻烦的步骤跟按照规定本来要开始的会议讲话,让我们来步入正题。”
木慈被他蹦得眼花缭乱,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站稳讲话,跳来跳去的,吃错药了吗?”
明明下午出房间门的时候还很正常,结果现在突然变态,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没吃药还是药吃多了。
众人忍不住在心里点赞了一番,他们也有相同的感觉,倒是苦艾酒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问道:“你手上是带了什么东西来?”
“这个吗?”左弦举起那张卡,笑眯眯道,“是门卡,我之前在上一个盲盒站点里抽出来的,说起来,我今天说的事也跟这个有关系。”
木慈跟苏凌茫然地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反应,苦艾酒跟清道夫将目光从他们俩身上收回,又看向了笑眯眯的左弦。
乘客或多或少都接触过这类道具,这些道具有些能救命,不过更多的时候是鬼用来监视跟杀人的,加上这些东西无论好坏都会缩短假期,火车上几乎达成“不拿任何道具”的共识,除非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下。
特别是左弦的血眼纹身出现之后,几乎所有乘客都尽量避免这类事情发生,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一种隐性的规则。
“难道大家从来都不好奇,为什么有些站点会有提示,有些没有吗?”左弦在中间转了一圈,似乎是在确认坐下来的人数,“需要我们做什么,才能得到提示;而这辆火车又有什么目的,它带着我们一圈圈走,总不能只是好心带我们观光旅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