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安亮晶晶黑黝黝的双瞳望着单膝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与其说是孺慕，不如说是对比自己年长、又厉害之人的崇敬：“等我长大了，你当我丈夫好吗？”

韩墨并不把他的话当真，小孩子说的话就是泡泡水，漂亮，可爱，一段时间后便寻无踪迹。

“不好。”韩墨直截了当地拒绝。

“为什么？”小乔安问。

“难道你父亲……你老师没有告诉你，Alpha是不能跟Alpha在一起的。”

“为什么？”

“不能有宝宝。”

“为什么？”

“……”韩墨恍然看到眼前的小娃娃变成了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韩墨站起来放下迷你仿真玩具枪，说了一句大人都会说的话：“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小乔安点头，“好吧。”

还挺乖。

小周允踹开小周峰，从地上爬起来，牛气哄哄地走得韩墨面前，“我要拜你为师，你把你所有的本事都教给我。”

韩墨目光依次扫过三个不及自己大腿高的小不点，嗯，还是小乔安最可爱，肉嘟嘟的小脸，那双眼角微微上翘的小狐狸眼漾着水灵灵的波光。

小周允说：“你以后要是跟乔安结婚，乔安就是我师娘啦。”

小乔安纠正：“我是男孩子，是师叔。”

“哦，师叔。”

这就开始叫上了。

韩墨给他们一人一个栗爆，说：“别废话，给我看看你们的本事有没有资格做我徒弟。”

小乔安再次仰着小脸说：“我不做你徒弟，长大后我们结婚，你所有的本事要优先教给我。”

小周允不干了：“那我也要跟他结婚！”

小周峰：“我、我也要！”

韩墨：“……”也真是活久见了，三个小娃娃为他争风吃醋。

这个小插曲能够占据韩墨记忆中的一席之地，是他一生腥风血雨或颠沛流离中，难得的充满童真与温馨的时刻。

跟小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仿佛也变成了小孩子。

韩墨回想自己小时候，居然连半刻真正快乐的记忆都没有。他生来完美，亦生来孤独，小时没有玩伴，长大朋友很少。

他承认自己看错了，乔安这个小朋友，很有趣，如果长大也能这么有趣就好了。

韩墨的假期只有几天，他不告而别，与一个五岁小朋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此后仍是一年回来一次，有时能远远地看乔安一眼，有时完全见不到。他并不刻意寻找，这一生，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多了去了。

岁月倥偬，韩墨身边的战友又死了一批，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又断了一层。

厌倦袭来，让他萎靡不振。

上面让韩墨停止活动，暂时脱离黑暗，在阳光下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