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车场,钟离鹤直接坐在了后面,除了在床上,平时他极尽可能的远离圣澜,他知道圣澜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他心中的担忧一直存在。
外面阳光正好,但是高楼大厦将这点微不足道的阳光挡了不少,可同时高楼反射到眼前的光又是那样刺眼。
嵌在高楼里的大屏幕正在播着广告,里面有漂亮的男男女女。
天空上偶尔有飞机飞过的影子,每次看到钟离鹤都会抬头,他那个年代,能坐飞机的人少之又少,小时候,他和玩伴们看到飞机,就会追着它跑,可是飞机那么高那么快,他们都做着关于飞翔的梦,却追不上任何一架。
想到童年玩伴,钟离鹤的眼神有些孤寂,按照现在的年月,他们恐怕都已经五十多了,而自己却还年轻,物是人非,大抵也是这样。
“这个月底你要见父母?”圣澜在红灯时停下车问道。
钟离鹤一瞬间警惕起来,他看着圣澜说:“你想问什么?”
圣澜看了眼后视镜说:“不要这么激动,我只是问问,不会干涉你什么。”
钟离鹤道:“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圣澜没继续说,绿灯亮了,他拉起手刹蹋下油门,现在的钟离鹤给他的感觉非常像一只刺猬,而圣澜第一次见到刺猬的时候,是在精神病院。
那里没有鱼,也没有海,他被绑在床上承受电击,有次他挣脱束缚带逃了出去,饥饿促使他在花丛里逮到一只活物,想也没想就张开嘴吃,可是却被扎了满嘴刺。
要不是最后又被抓了回去,他拔刺就要拔好久。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到了公司的停车场,两人下车,直接去了圣澜专属的电梯。
当有了那次电梯强迫后,钟离鹤每次进入电梯都要离圣澜远远的,这里的记忆总是让人那样羞耻。
电梯里的墙壁就像镜子,那也是第一次钟离鹤看清自己和圣澜在一起的神情,就仿佛一个沦为欲望的奴隶,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在勾引,那让钟离鹤非常不耻。
对钟离鹤说来不耻的记忆,于圣澜而言,却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他十年的等待,将钟离鹤的身影刻入了骨血,看到这个人的那一瞬,原始的欲望、人类的思念与爱全都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