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纪风玄讽刺一笑。
想必燕挽只是一时兴起,必不会为了与燕父对抗到底。
他究竟在妄想些什么。
……
燕挽在府中待了许多日,已是好久都没出去过了,上次诗会的请柬被退回去,又有好几封请柬送过来。
自打被宋意退了婚,整个京都的人都在等着看后续。
燕挽心知肚明,却也没往心里去,择了一日天晴,带着画莺出门散心。
燕挽在太书院有一好友,名唤祁云生,他乃大理寺卿的嫡次子,同是被钦点为伴读,不过伴的却是公主。
燕挽独从一堆请柬里捡了这份出来,赴约去齐贤居,与他一道小酌。
只是燕挽不知道,他还未至,齐贤居就已经人满为患,个个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雅间中,一干玉带轻裘的年轻公子或坐或卧或站或蹲或立,佳肴没上,美酒倒先喝光了几壶。
一个尖嘴猴腮的褐衣男子道:“燕挽怎生还不来,这可真是让人焦心,他不会不来了吧?”
另一名男子道:“怎会?燕挽与祁云生最是交好,两人在宫中同进同出,连三皇子的情谊都不及。”
“你们说这燕挽当真是好笑,环肥燕瘦的美女不爱,偏要做断袖,待会我们就叫他好好尝尝我们那等器具的滋味,叫他一辈子见了男人都怕。”
“哈哈哈哈……”
……
独有一人在其中沉寂。
那是一个紫衣男子,执着酒杯一个人靠在墙角,满脸阴沉不好惹。
雅间中聒噪不已,话头转了几番又绕回了原来的,燕挽究竟什么时候来,这回却有人答道:“来了!”
众男子当即探首向窗外张望。
车辙碾过石板,一辆锦帘缀着流苏为掩的黑骢马车在齐贤居门口缓缓停下,先是从马车上下了个貌美的侍女,接着侍女掀开门帘,伸手搀着里面的人弯腰出来。
是燕挽!
燕挽身穿蓝色锦衣,外罩一件宽大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唯露出一方略尖的清瘦的下巴,身姿孱弱到好似风一吹就会跑。
华衣公子们登时交换眼神,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怀好意。
他们乃贵族出身,亦是文人,平日里谁也看不惯,唯独崇拜宋意。
当初宋意以寒门之身跻入新贵之列,招致流言纷纷,有人道其自荐枕席做了琅寰公主的入幕之宾方才一朝得势,然而琼花宴上一篇《策军赋》惊艳绝伦,再无人敢说他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