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玄沉默,手却没收回去,骨节分明指腹薄茧的大手就这样一动不动,二人僵持,再三敌不过纪风玄的美意,燕挽只好拿了,有点无奈道:“那就多谢兄长美意。”

纪风玄堪才挪了话题,继续跟燕挽讨论账本。

天黑回府时,燕挽掂量着珍珠,思来想去不知作何用途好,直至进了厢房,看到镜台上那枚一梳头就喜欢把玩的佩玉,他心道:还是给祁云生做条腰带好了,祁云生现在用的那条都旧了。

第二天一大早,燕挽便将珍珠给了画莺,让她依着自己的尺寸,拿到衣庄里制一条镶珠腰带来,画莺欣然应了。

祁云生与自己身形差不多,应该是能系得上,且腰带松些紧些都可,倒是不必太考究。

吩咐完了这些,燕挽去了铺子,纪风玄果然已经在那儿了。

“兄长。”

像是早就约定好了一般,燕挽一过去,纪风玄就停下了手头的事,跟他一起往后院走去。

纪风玄边走边问:“昨夜可曾睡好?”

燕挽苦笑一声:“睡倒是睡得好,做的梦却不怎么好,我昨夜梦到我趴在账本堆里,怎么看也看不完,怎么看也看不完,最后那账本竟是长了脚,直往我脑子里钻,钻得我脑袋都要爆了,它还骂我,你真蠢,我要把你脑子吃掉……兄长,你说这梦可怕不可怕。”

纪风玄笑了,狭长的眸里闪着细碎的光,分外动人:“嗯,是挺可怕的。”

这话说得戏谑,燕挽一瞬会意:“兄长,你取笑我?!”

总之,为了避免落得梦中的结局,燕挽又殷勤学了半天的账。

至午时时,铺子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燕挽见着他,眼睛微微发亮。

“云生!”

正是祁云生。

他今天穿了一身鸦青色的袍子,为人稍显稳重,大步走到燕挽跟前,他满脸笑容道:“特意从宫中偷溜出来,找你一同用饭,刚才去你府上没找到你,他们跟我说你在这儿……”忽又见到纪风玄,他拱手行了大礼,“见过兄长。”

他跟燕挽订了亲,自然要随燕挽叫的。

纪风玄顿没方才同燕挽在一起时的亲近之感,眼眸沉沉,神色漠然,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祁二公子不必多礼。”

燕挽见气氛要冷,忙道:“兄长,不如和我们一道去吃饭吧。”

祁云生顺其意接过话:“小弟订了八方来福的席座。”

“嗯。”

像是勉为其难的应了。

有了纪风玄这么一尊冷面煞神在,祁云生不敢与燕挽表现得太亲密了,怕纪风玄觉得自己轻浮。

虽还未成亲,兄长还是要先讨好着些的。

燕挽看他憋得沉闷的样子,忍笑悄悄挠了挠他手心。

他们就像长辈眼下的一对小情人,难掩爱意,小动作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