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娥故弄玄虚,其他婢女却是忍不下去了,立刻便有人出声道:“当时夫人见到公子的时候,公子是抱着箩筐的,箩筐里全是这般青橘,所以啊——”

“公子的小名叫怀枳。”

嗡——

好似一瞬间受到了重击,脑子里嗡嗡作响,热日当头的天气,脚底却窜起寒意,须臾遍布周身,如置冰窖。

那方还在继续——

“怀枳不是故去的大小姐的名字么?”

“噗……”

婢女们又笑了,这回笑得比上回更大声。

小丫头聪明,不再需要她们解释,自己心领神会,“啊——”地尖声叫出来:“公子跟大小姐是同一个人?!”

婢女们既没肯定也没否认,然这态度分明是默认了的,玉娥婉声开口:“这事切莫外传,仅我们燕府里头知道就够了,若是胆敢传出去,叫外人知道了公子的秘密,被夫人晓得直接杖毙。”

小丫头不胜惶恐:“可是为……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子小时生了大病,怎么都医不好,高僧指点须得以女身养着,方能逢凶化吉。”

原来是这样,婢女们均是嗟叹,暗道燕挽可怜,堂堂七尺男儿非要以女身养着,怕是受

了不少委屈。

正是这万分火热之时,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荷塘中愉快游动的锦鲤,忽然成群逃窜,玉娥仍未察觉,碎嘴的说道:“哎,要是咱们公子真是女身就好了,我就不会惦记着,说不定早早就与大公子结成了……”

望到其他婢女们越来越惶恐的脸色,她骤然脊背发凉,惊恐的回过头去,“夫妻”二字终在唇齿间湮没。

“大……大公子!”

“你们方才说,燕挽的小名叫什么?”

男人浑身煞气,宛如从地底爬出来的炼狱修罗,眉间阴戾之色深重,仿佛能吃人。

“回回回回……回大公子,公子小名叫……叫燕怀枳。”

燕、怀、枳。

好一个燕怀枳!

……

燕挽在太书院中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按了按自己疯狂跳动的右眼皮,咕哝了声:“别跳了!”

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挽弟!”

紫衣华贵的男子两三步跟了过来,腰间宝石血红欲滴,唇角却勾着一抹与之不相称的温文尔雅的笑意。

“挽弟怎么走得如此之急,就好像在躲着谁一样。”

燕挽回身恭敬唤了声:“殿下。”

然后道:“殿下说笑了,要躲也当是躲宋太傅。”

这话果真取悦了眼前人,宁沉道:“许久没聚,今日挽弟陪我去齐贤居喝酒罢,我记得那里有你最喜欢的栗子糕。”